第十二章 泣血而亡

說完那個恐怖的傳說之後,順平顯得有些疲憊。當他把雪停的消息告訴羅飛和空靜的時候,他的臉上並沒有任何喜悅的表情。

“我累了,我得回屋歇會兒。”他有氣無力地說著,然後轉身,獨自走出了屋門。

羅飛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對空靜說道:“你們寺裏,這個順平也算個人才了。”

“是啊。”空靜的話語中頗有些無奈的意味,“他處事果斷,又有一身好功夫,僧人們都服他,現在寺裏的大小事務,其實都是他在處理。我這個住持的位置,遲早是要給他了。”

“哦?他會武功?”羅飛不禁又朝著順平離去的方向多看了兩眼。果然,雖然連續兩個晚上沒休息好,已經顯出疲態,但順平的步履仍較常人輕盈得多,這從留在雪地上的那些輕淺整齊的腳印便可以看出些端倪。

空靜此時也有些支撐不住了,連連打著哈欠,的確,對這樣一個老人而言,這一天多來發生的事情足以讓人心力交瘁。

一天多來,這小小的寺院中竟有四人先後死亡,除了一些詭異離奇的傳言,羅飛至今沒有掌握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他繼續在空靜屋裏待著也沒有什麽意義,於是他就勢起身告辭,回到了前院的客房中。

說實話,羅飛自己也開始覺得腦力不濟,需要休息了。他決定先放松心情,好好地睡它一覺再說。

寺裏的其他僧人也大都作了和羅飛同樣的選擇。昨晚之前,他們還被“無頭鬼”和“兇畫”的傳言攪得人心惶惶,經過昨夜的恐怖事件之後,大家的態度卻冷淡了下來:事實出現在眾人眼前,討論和猜測已經沒有必要了。每個人都把深深的恐懼埋在了心底,戰戰兢兢卻又無可奈何地靜待著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好在雪已經停了,後援力量在兩三天後應該就能上山。雖然就目前山上的形勢而言,這有些遠水不解近渴感,但多少都給了恐慌中的眾人們一些希望。

在這樣的特殊狀況下,早課被取消了。枯木寺在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中度過了羅飛到來後的第二個上午。到了早上十點鐘左右,夥房的幾個僧人率先走出了寢室——不管發生什麽情況,飯還是要吃的。

羅飛也在不久後醒了過來。經過沉沉的一覺之後,他覺得自己的大腦清醒了很多。美中不足的是肚子開始“咕咕”地叫出了聲。他起身下床,推門走到了院子裏,一股淡淡的飯香立刻強烈地刺激起了他的食欲。

羅飛順著這股香味徑直向後院的廚間走去。廚間門口,一個火夫打扮的僧人手持掃把,正罵罵咧咧地向著屋頂發泄著怨氣。

羅飛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只黑黝黝的野貓迅捷無比地在屋頂上穿梭了兩下,然後便消失不見了。

“都什麽時候了,還要和我們搶食吃。”那僧人憤憤地說著,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看著野貓離去的方向發起愣來。

羅飛走到他身邊,問道:“師傅,午飯還有多久能好?”

那僧人還惦記著野貓的事,沒有答話,自言自語地說:“還是它好,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來無影去無蹤,連個腳印也沒留下。”

羅飛驀地愣住了,如同在黑暗中突然燃起了一星火光,僧人的話強烈地沖擊著他的思緒,他甚至激動得要忍不住大叫起來。

“有梯子沒有?快去給我找來!”他扳過僧人的肩膀,急切地說著。

“什麽?”僧人一時間還沒回過神。

“梯子。我要到屋頂上去。”

“可是,你現在上去也不可能追到它了呀,它早跑到山裏去了。”僧人詫異地看著羅飛。

“你知道什麽?”羅飛板起了面孔,“讓你找你就去找!”

僧人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肅性,連忙答應了一聲,向著正殿方向跑過去——估計那裏就是梯子存放的地方。

果然,沒兩分鐘後,他就扛著個木梯趕了回來。在羅飛的指揮下,他把梯子靠在了屋脊上。

“羅所長,你這是要幹什麽?”空靜被院子裏的喧鬧吵醒了,一出屋便看到了這個場面,走過來詫異地詢問著。

“我早該想到的,只希望現在還沒有太晚。”羅飛一邊說,一邊沿著梯子向屋頂爬去。

空靜一臉茫然,他愣了片刻,也跟在羅飛身後爬上了梯子。由於年齡的關系,他的動作比起羅飛來要遲緩了很多。當他到達屋頂時,只見羅飛正入定般地站在不遠處,雙目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

“我們來得還不晚。”羅飛用手指著不遠處的屋脊,“你看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