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刑警羅飛陷入“催眠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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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龍州到省城有四個小時的車程。陳嘉鑫開車,羅飛和淩明鼎則抓緊時間在車上小睡休憩。一早出發,中午時分到達了省城。旅途勞頓,腹中也饑餓。三人找了家賓館先安頓下來,然後又一塊兒外出就餐。

隨便找了家街邊的小店,無所謂什麽档次,幹凈就行。坐著等餐的間隙,羅飛順手拿起桌上的報紙,略略掃過幾眼後便送到淩明鼎面前,說:“你又上報紙了。”

淩明鼎對此早有預料,他苦笑著接過報紙,果見在顯著位置上有著加黑字體的標題:“龍州催眠師大會再起風波心理治療術遭遇致命質疑”。

淩明鼎端著報紙細看,眉頭越皺越緊。那篇報道中不僅描述了大會現場潰亂的情形,更把五年前他妻子自殺的經過也抖了出來。不用說,肯定是楊冰等人接受了記者的采訪。那三人原本就有反對大會的私心,又經歷過神秘男子的催眠洗腦,現在已堅定地站在自己的對立面,成為反淩陣營明面上的領袖人物。

強忍著憤懣把通篇報道看完,淩明鼎重重嘆了口氣,把報紙扔回桌面。陳嘉鑫也探頭過來看了看,感慨道:“這些記者也真夠無聊的,你看這張照片配的。”

新聞配的照片正是夏夢瑤阻攔記者時的場面。當時夏夢瑤張開雙臂擋在淩明鼎身前,淩明鼎只露出半個腦袋,活脫脫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照片旁還有一小段文字說明:“大會現場淩明鼎遭到多方詰難,這位挺身而出的美女粉絲幾乎是唯一支持他的人。”

“這事和小夏有什麽關系?”淩明鼎憤然拍著桌子,“他們無端把別人的照片登在報紙上,實在是太過分了!”

“記者都是這樣,怎麽能吸引眼球就怎麽來。小夏長得這麽漂亮,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素材。”在羅飛說話的當兒,服務員把三人點的快餐送到了桌上。羅飛便把報紙收起,順勢收起話題,招呼大家道,“來,吃飯吧!”

用餐完畢,三人直奔省城刑警隊而去。因為這案子不屬羅飛管轄,而且省城警方已經結案,所以羅飛並不方便公開查案。他只能輾轉找到省城警方的一個熟人,委托對方把相關的卷宗復印一份出來。好在案子本身在當地沒有引起重視,涉案卷宗也不屬於秘密文件。那熟人做了個順水人情,他把復印好的材料交給羅飛,更熱情邀請羅飛晚上一塊兒吃飯。羅飛婉言謝絕了,一是不想浪費時間,再者也不願整出不必要的動靜,平添麻煩。

三人拿著卷宗回到賓館細細研讀。通過省城警方的視角,去年那起案件的來龍去脈漸漸顯現。

故事的主角是個叫做許麗的女人,去年案發時的年紀是四十三歲。她的丈夫名叫顧大鵬,比許麗大三歲。夫妻倆育有一子顧盼盼,案發時十七歲。

許麗夫婦早年雙雙從工廠下崗,後以開小食档為生,經過多年的辛苦經營後,生意漸有起色。從小食档到小吃店,從小吃店到小飯店,最後直做到在省城小有名氣的酒樓。然而日子好過之後,兩人的感情卻出現了裂痕。

首先是顧大鵬有了外遇,在秘密交往兩年多之後終被許麗發現,一場家庭戰爭就此爆發。開始是無休止的吵鬧,最後鬧到了離婚的地步。整個過程對雙方的身心都是一次嚴重的折磨,尤其是許麗,從一個熱情開朗的女人變得極為敏感和神經質。在離婚分家產的過程中,兩人的矛盾進一步惡化。許麗變得對任何人都不信任,似乎整個世界都是她的敵人。在這種狀況下,許麗的父母請來催眠師吳睿,試圖對女兒展開心理治療。但治療並未起到預期的效果,許麗甚至把吳睿也當成敵人。而且她的觀點變得越來越偏激,認為很多人都想害她的性命。許麗的父母覺得事態嚴重,一度計劃將女兒送到精神病院。但吳睿並不死心,他說服許麗的父母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於是在去年九月二十三日的下午,吳睿再次來到許麗家中,試圖對許麗進行催眠。當時兩人在書房獨處,僅僅二十分鐘後,屋外的家人就聽見許麗大喊:“你為什麽要害我!”隨後又聽吳睿慘呼:“救命!”家人連忙撬開房門沖進屋內,只見吳睿身中數刀,已經倒在了血泊中。而許麗則手握著一柄利刃,以仇恨的表情瞪視著剛剛進屋的家人。許麗的父親一邊勸慰一邊上前,想要奪下對方手裏的刀。許麗卻大叫:“你們全都想害我!”連叫數聲之後,她沖向陽台,從窗口跳了出去。許麗家有九層樓高,這一跳導致她當場斃命。

接到報警後,警方在十分鐘之內便趕到了案發現場。根據許麗家人的證言,警方判定這是一場精神病人殺死醫生後又自殺的意外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