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16頁)



  還沒走到一個小時,就已經有人吃不消了,嶽陽腳一拐,向左側傾斜,他後面的張立去扶他,結果兩人一齊跌倒。如果說僅是背負三十公斤趕路,對他們而言並不是什麽難事,可是,他們走的不是路,腳下泥濘不堪,那些不知名的野草都掛滿露珠,周圍的灌木叢帶刺帶毒,稍不留意就被劃傷,腳下更又濕又滑,那樣的感覺,就像背著三十公斤重物,還要在高低不平的冰面控制平衡,還要躲過各種障礙物。

  卓木強巴吐了口氣,不得不說道:“就地休息一下吧。”前面正好有一棵橫躺的樹,四人就靠在樹幹上休息。巴桑初略估計了一下步程,非常的令人遺憾,這一個小時,他們總共前進了不到兩公裏,其中大部分時間用於砍開灌木叢開路和驅趕那些尚未露面但讓他們感覺到有威脅的動物。巴桑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羅圈胡,道:“如果按照這個速度,一天前進二十公裏是不太可能的。”夜間無法前進,而一個小時兩公裏的速度,是需要建立在不吃不休息,體力永不消耗的基礎上,這樣才可能十個小時走完二十公裏路程。

  嶽陽拿出衛星照的實地地圖,道:“如果我們的地圖取向是正確的,那麽,我們此刻置身的叢林長三十七公裏,寬十九公裏,由於我們是平行河道前進,所以走的是叢林的最長距離,隨後我們要橫跨的那條河寬度在十米左右,然後進入下一個叢林。”他們置身的區域,由密集的河道將叢林分成如田地般一塊塊的,而河道就如田邊的土埂小路,四通八達,阡陌交通。想在這樣的區域步行前進,同時還要躲避沿河巡岸的遊擊隊搜捕,談何容易。

  張立掀開表內羅盤,道:“只要方向不錯,就能走出去。關鍵是在渡河的時候需要事先探查清楚,別在渡河同時遭遇遊擊隊,那才是糟透了。”

  卓木強巴道:“不用太擔心,從我們走過的這一帶環境來看,這裏是無人區,那麽遊擊隊也一定不很熟悉這裏的環境,要找到我們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張立道:“希望如此。嗯,這什麽味道?好像是那邊傳過來的——”

  無疑,卓木強巴他們低估了當地遊擊隊對叢林的熟悉程度和那潛藏的危險。此時,在密林的邊緣河道上,一艘搭載十名武裝分子的汽艇正緩緩行駛,沒有馬達的轟鳴聲,汽艇的前進速度也不是十分快,矮胖的韋托卸掉了一身珠光寶氣,而是纏了一身的機槍彈,一挺米尼米輕機槍被他當拐杖杵在地上。迫於壓力,他不得不親率手下協助遊擊隊,展開全面的搜捕工作,艷陽初升,照在這個胖子的臉上,汗水馬上順頰而下。而同樣的船,還有十數只之多,他們從遊擊隊汽艇被毀的地方開始,分作無數梯隊沿河道搜尋,韋托知道,從未被人如此挑釁的遊擊隊,這次是下了必殺的決心。

  “停!”韋托一揮手,船朝著他手指的方向靠過去,原本被卓木強巴他們偽裝得很好的藏船地點,這時卻變成了一個倉促搭建的尖型偽裝。這樣明顯的偽裝,讓韋托老遠就發現了。他那發胖的身軀不等船靠穩,就跳了下去,快捷無比的挪動雙腳,像只搖擺的鴨子趕到了偽裝處,用槍扒拉開樹枝,韋托看見了那些細細的木屑,用手輕輕一撚,這只叢林老狐馬上道:“通知別的支隊,他們的船可能已經被毀,而那四人極可能選擇了走叢林中部穿越。封鎖這一帶水域,我們進叢林追捕。”

  尋著一種異香的味道,張立繞過巨大的樹幹,很快就看到一朵嬌艷的花,花瓣如春雪玉琢,茶盞般包裹著米黃色的花蕊,細長如茅草的葉子呈日輪般散開,乍看上去,就像嬌小的公主將那如雪的臉蛋藏在厚厚的狐裘脖領之中。特別是那種花香,清爽沁人,類似蘭花的香味,讓人陶醉於那種自然的芬芳之中。張立還待上前一步,更接近那可愛的小花,卻被巴桑一把拉住後領,冷冷道:“不想要命啦!是日輪花。”

  張立就像被人從頭澆了一盆涼水,驚出一身毛汗,再一看,果不是嗎,那嬌小可人的花朵和那種謐人的香氣,不正是這種食人花誘惑無知者的手段嗎,而那長達一米的尖爪似的葉子和隱藏在葉子後的食人蜘蛛則是讓人致命最後元兇。自己一時大意,險些被這南美洲致命誘惑之一蒙蔽,幸虧巴桑及時提醒,不過大家都沒見過實物,而在網絡也尋找不到實物照片,巴桑竟然能一眼認出。看著張立詢問的目光,巴桑依然冰冷的解釋道:“在那個地方,我有兩名隊友被這個東西弄死了。”眾人釋然的同時,一絲疑惑出現在卓木強巴心頭,巴桑說的那地方大家都知道,可是那裏海拔奇高,因該是冰封雪地,為什麽這種熱帶叢林裏的食人植物,會出現在高原森林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