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荒島 第六十一章:懸崖上回光反照

她們回到大廳之後,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滄鬼已經被綁得結結實實,他現在不能死,我還有話問他,你們也不要殺他,更不可聽信他的奸言給他松綁。不然你們還是脫離不了苦海。”

女人們聽完我的話,都極力點頭,表示願意遵守我的意見。但我自己心中卻擔心著她們。這些女人裏面,大多數心理健康程度還不清楚,在一切安頓好之前,必須堤防著她們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我頓了頓說:“現在,我要把你們也捆綁起來,你們不要害怕,這只是暫時的。島上還有幾個女人和你們一樣,也受到了惡徒的傷害,等我把她們接到船上來,就開動大船帶你們離開這裏。你們不要懷疑什麽,如果我也是個惡徒,絕不會單槍匹馬到船上來殺滄鬼。那些上島的惡棍,大部分也是被我殺死的。好了,時間寶貴,你們現在已經很安全了,不要介意被我綁一會兒,都合作一下。”

大廳的煙霧消逝不少,我在大船內翻找了很多地方,總算發現一個小藥箱。裏面藥棉、碘酊、抗體針劑都是成套,比起池春在山洞用石盆簡單熬治的湯藥,效果差異太多了。

處理好那幾個女人和自己的傷口,我稍作休息了一會兒,才重新規整了武器,找來一個橡皮筏,順著錨鏈下了大船,開始滑回島上。

大船周圍的血腥,也許已經引來鯊魚,但我依舊逃不開冒險,必須及早趕回山洞,結束三個女人野人般的生活。

天空的太陽已經偏斜很多,希望黃昏之前,我能順利趕回山洞,告訴她們不必再去躲藏。否則,真不知道去哪裏找這幾個以為我死亡的女人。

我現在的心情,從來沒有過的舒暢,只是肩膀的疼痛使大腦陣陣眩暈。如果這個時候,我昏死過去,那將會釀成怎樣的誤會與悲情。

橘黃色的小橡皮筏,不多一會兒就靠了岸,我把載體掩藏在一簇茂密的荒草下。雖然船上的悍匪全部鏟除,就剩一個被綁住的老滄鬼,可意外的出現,總是出人意料。畢竟我沒親眼見到逃出鬼猴追殺的那幾個匪徒的屍體,還得堤防著點。

如果我從樹林跑回山洞,最快也得三個小時,而且還有遇上鬼猴的可能。現在大船都奪到手裏了,要是被鬼猴殺死,可就太不幸了。

徑直跑到谷頂垂下麻藤的地方,我努力嘗試著往上面爬,巖壁經過陽光的照射,散發著潮熱的濕氣,直往人的臉上撲。我脫下上身的綠外套,左肩上的繃帶有些松懈,醫用棉紗的上層又滲出血漬。

我把布條拆開,用牙齒和右手用重新勒緊,盡量箍緊傷口,防止攀爬的時候,胳膊太過用力,使大量的血液噴流出來。

懸吊在額前的這條麻藤,才是我通往勝利的最後一道防線,幾日來的雨淋,使它有些腐敗,它總有一天要斷裂。這種斷裂在我每使用它攀爬一次,就越向我靠近。

假如我爬到三四十米高的谷壁處,麻藤突然斷裂,失去的就不再是我和伊涼等人的生命。每每想到這些,我就總試著回憶那晚自己取彈片的一幕,赤裸的池春坐在我小腹上,用她最柔軟濕滑的部位,夾擠並吸收我所有的痛楚。

肩膀的疼痛陣陣襲上心頭,雖然隔著綠色的外套,但依然能感覺血液在繃緊的布帶下汩汩湧出。我的頭腦裏,像正灌入大量的鉛水,把雙眼壓得昏昏沉沉。

我此時在麻藤上的狀態,正如醉酒的人,雖然很想作為或者不作為著一種行為,但自己的內心,卻清楚後果的嚴重性。我已經爬了二十多米高,如果意志稍稍松懈一下,整個身體就會墜落下去,永遠看不到下一個日出。

腳上的軍靴幫了我很大的忙,它比我以前的馬靴有更好的扒抓藤繩的作用。其中有幾次,我蹬踹谷壁的時候,不小心踩到壁面上青色的苔蘚和白蘑菇,它們像一灘濕泥糊在上面,絲毫不提供給我一牛頓的摩擦力。如果在陸地上,頂多我會摔倒,可現在是在玩兒命。

快到谷頂的時候,我的眼睛開始出現幻覺,能看到很多金色的蝴蝶縈繞身旁,它們用細軟的蟲爪拽住我的肩頭和胳膊,一齊使勁把我往上拉拽,仿佛要將我的靈魂從這沉重的身體裏拉上天空。

這是死亡前的征兆,只要我相信了眼前的幻覺,雙手和雙腳一放松,靈魂就真的被金色的蝴蝶抽走了。迷迷糊糊的腦海中,浮想起三個女人聲音,但始終看不到對方的臉。

我很想和她們告別,哪怕付出再大的痛苦,也要告訴她們去船上,不要再在島上逃生。可是,我的神經已經無法對周身的肌肉發出支配,我仿佛一尊石像,搖搖欲墜的懸掛在巖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