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荒島 第五十章:殺機四伏的泥淖(第2/3頁)



在附近撿了根較長的木棍,橫著抱在懷裏,才敢踩著敵人剛走過的足跡,向大泥淖深處一點點挪動。萬一踩上“吃人”的泥潭,也好利用木根自救。由於親身遭遇過鱷魚群的追咬,每當我走進大泥淖,不免心驚肉跳,險象環生的可怕情景至今歷歷在目。

被宰殺的黑人海盜名叫罕拉蘇尓,雖然已經不構成威脅,但他作為去過大泥淖深處並且活著回來的成員,即便再怎樣膽小,也不至於嚇成那副摸樣,一路畏首畏尾地縮在隊伍後面。我猜測他昨天在大泥淖深處一定經歷了某種難以想象的恐怖,以致到現在都未回過神兒來,就連被我偷襲的時候,也是帶著余悸死去。

通往大泥淖深處的道路越來越難以下腳,罕拉蘇尓的恐懼漸漸變成我的恐懼,潛意識裏我不禁自問:“射殺這群海盜並不急於一時,為何非要尾隨這群海盜去招惹什麽食人族?那樣承受的風險太高,萬一自己出了意外,躲在山洞避難的女人們怎麽辦?”

雖然我並不介意順手牽羊搶奪海盜的財寶,探察他們的秘密勾當,但我仍然大意不得。這群海盜並不好惹,他們依然人多勢眾,不僅有充足的軍火,更有停泊的大船做為後盾。俗話說,瞎子朝天打一槍,或許都能射落一只大雁。武裝交火向來不是可以預料倒黴蛋和幸運兒的事情。

想到這些,我沒有再往積水沒過腳踝的大泥淖深處靠近,前面的林澤地積水會更深,沒過小腿之後接著就會沒到腰腹,讓海盜們硬著頭皮去闖吧,願鱷魚肢解了他們。

沿著來路退出大泥淖,丟掉那根長木棍,我急速跑進森林,爬上一棵高大古樹。原始森林遠高過普通樹林,它仿佛是一個巨大的綠色天篷,上層籠罩著迷幻般白色霧靄,將下面的一切遮擋得神秘莫測。 我躲在茂密的樹冠裏,通過狙擊步槍的瞄準鏡了望,希望盡量看到大泥淖那邊發生的蛛絲馬跡。然而除了那條寬廣的淡水河流,宛如天上掉下來的巨龍,呈S形蜿蜒在廣袤森林的中央,幾乎再也看不到任何綠色以外的東西。

淫雨霏霏,潮濕陰晦,沒有幹燥舒適的地方可去,只能坐在樹上等待。黑雲壓頂的天空中,閃電像雷神的皮鞭,不斷打出震徹森林的隆隆聲響。此刻若不走運,很容易被雷電擊中。然而此刻坐在高聳的古樹上,比起那些走進大泥淖深處的海盜,至少不會被鱷魚撲咬,或者遭受食人族的偷襲。

“嗒嗒嗒,轟轟”大泥淖的盡頭,突然響起槍彈和手雷聲。我心頭一喜,料定他們遇上了危險,不是群鱷就是食人族。這情況下,過不了一會兒,就有海盜從大泥淖深處奔逃出來,我只需拿穩狙擊步槍,蹲伏在樹上,將迎面而來的敵人射殺即可。

必須承認,這個時候射殺他們,無疑是最輕松和安全的機會。首先,他們身後有野獸或野人追擊,不敢停下來依托掩體與我對射;再一個原因就是,敵人不能在大泥淖裏直線奔跑,必須左右跳躍曲折前進,運氣稍差一些,就會陷入沼澤深坑,活埋進泥漿下面。

激烈的槍聲和慘叫聲漸漸清晰,已經能夠看到大泥淖的盡頭,二十幾個海盜像大樹倒塌時摔下來的一群猢猻,哇哇驚叫著,沿來路倉惶奔跑。我趕忙端起狙擊步槍,對準了大泥淖的方向。

這大概是我一生中看到的最血腥的畫面,即使在殘酷的戰場上也沒有過。上千條巨鱷從大泥淖的深水區遊了過來,仿佛帶著前夜被炮火轟炸的怨怒,在泥濘中擺動鋼鐵似的大尾巴,沖撞著地面的積水和植物,稀裏嘩啦前撲後擁。通過狙擊瞄準鏡,可以清晰地看到鱷魚們的眼睛裏一片赤紅,仿佛燃燒著火焰。

29個海盜匪徒直嚇得哭爹喊娘,睜圓了恐怖到極限的眼睛,齜牙咧嘴表情扭曲,不顧一切從大泥淖裏面向外跑。每當某個跑慢的家夥被追上來的巨鱷用血盆大口咬住,身體會一下甩到半空,撕心裂肺的叫喊沒來得及拔高聲調,就被另一頭追上來的巨鱷竄到半空中咬去了腦袋,噴薄而出的血水在密集的雨中灑成一片。

緊接著又有巨鱷撲上去,一口咬掉人身上的手臂或是腿腳,仰起脖子下顎聳動,把屍塊囫圇吞下。幾乎眨眼間,後面追趕上來的條條巨鱷,仿佛不再是鱷魚,而是兇猛的狼群惡犬,由於沒吃到肉,只聞到了血腥,則變得更加瘋狂暴躁,朝前面奔跑的海盜追得更兇。

有幾個海盜嚇得慌不擇路,竟然在大泥淖的泥濘中跑起了直線,他們並不是不知道沼澤深坑的危險,只是恐懼的折磨已經令他們魂不附體,寧可冒險沉進沼澤深坑落個全屍,也不想給群鱷像獵物那樣生吃活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