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荒島 第四十一章:綠色熊皮(第2/3頁)



這些家夥從我打響第一槍的刹那,趕在我再次扣動板機之前,一齊從海藻層底下竄了出來,急速奔跳上岸,蹲到了巖石後面,暫時尋求掩護。從他們起身奔跑的短短數秒,我一眼算出共有27個敵人上岸。

之所以先擊斃那個長頭發、黃皮膚、身著紅色背心的東南亞男子,是因為他當時趴在海藻層下面露出半截腦袋,正雙手舉著望遠鏡向我這個方向偵察。

如果讓他看清我周圍的地形地貌,他定然揣測出我就藏身在亂石高坡這一帶。萬一匯報給船上的人,向我的坐標開炮,勢必打亂我的伏擊。即便不是如此,他也可以判定正確戰略,兵分兩路過來將我包抄。為了不讓他發出危及於我的指令,我只能先把他送上西天,並且將他命名為“勒本2號”——還有127名匪徒活著。

射殺“勒本2號”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手裏的AK47式武器。假如被手槍或其他沖鋒式步槍打到胳膊或大腿,運氣好的話,自己還有機會用燒紅的匕首割開爛肉,取出裏面的彈頭,敷些藥物療養。

但AK47式突擊步槍拿在海盜手上,而且是軍火滿倉的海盜,極有可能被填裝了達姆彈。該型號彈藥又俗稱“炸子”、“開花彈”、“入身變形子彈”,是一種不具備貫穿力但具有極高淺層殺傷力的“擴張型”子彈。在國際上因為非人道和殘酷血腥而被禁用。

準確地講,不是彈頭可以像手雷一樣爆炸,而是子彈一旦鉆進人體,產生強大的震蕩波,造成的傷口與口徑成倍數相差,並且與口徑成正比。待到從身體另一側竄出來,前後對穿的子彈傷痕,如同花生豆進去,碗口大出來。而破損的鉛彈頭也會造成外科醫師救治上的困難。面對麻團一樣的斷裂神經,漿糊一樣的脂肪和肌肉,試圖縫合毫無規則的傷口更是難以實現。因此而截肢變殘廢的人,能活下來已經算是幸運兒,可見達姆彈的駭人聽聞。

就在第二槍剛剛發射,沒能打中下一個目標之際,手中所持的狙擊步槍的槍管上,纏著的一條青藤突然被一顆飛來的子彈穿斷,冷槍彈頭擊打在我右側的巖石上,迸射出無數碎石塵渣滓。即便隔著厚厚的野豬皮,巨大的沖擊力依然將我震得頭皮發麻。來不及多想,我急速抽身後翻,離開狙擊步槍的一瞬間,右手抓住槍托,拽回了武器。

我所在的森林高地,距離海岸線約九百米,普通步槍不可能從海岸以仰角視線打到這裏。根據襲來的飛彈判斷,有如此精度和暴擊力量的射擊,多是從大船甲板上打來的,巴雷特M82A1大口徑狙擊步槍的子彈。

大船上果然埋伏了狙擊手,從這二十八名悍匪跳下海之後,他們陰險地預留了一組狙擊手,悄悄隱蔽在甲板上掩護。巴雷特M82A1,假如有兩個狙手一起合作射擊,一人持槍瞄準,另一人在旁邊用精密儀器測試風向,極度減少誤差之後的射擊數據,足以超遠距離甚至兩千米之內擊殺目標。

幸好是雨天,島上的海風漂浮不定,加上自己偽裝的嚴密,前面插著樹枝,擋住了對手看清我頭部的視角,才使我免於一死。抓回武器之後,我沿著高坡下側的巖壁,蹲伏著急速去往下一個設置好的偽裝伏擊點奔跑。

如果看不到甲板上的狙擊二人組合,就得放棄在高地上做埋伏。敵人擁有如此精準的射擊優勢,不會再跟我的性命開第二次玩笑。第二個偽裝伏擊點位比第一個地勢略低,快跑到跟前的時候,我立刻趴在地上,像壁虎那樣慢慢爬過去。

這一次,我不再用狙擊步槍的槍管兒直接去捅開那些預先插好的樹枝,以圖向對手還擊。而是先將身上的野豬皮脫下,拿木棍斜挑過去,如同表演皮影戲那般,使圓滾滾的野豬皮看上去像一個人在爬動,朝著巖石縫隙的中間小心靠攏,直至準備撥開偽裝的枝葉,“碰”的一聲,又是一顆子彈射到,打進那張厚厚的野豬皮中央。

“媽的,碰上羅漢了。”我不覺心中暗罵,緊張的情緒隨之高漲。仰臥在巖石後面的凹坑,我懷抱武器便不再動,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以平和的心態和極大的耐性應對這場戰鬥。

我習慣用思考減輕壓力,腦中仔細回憶了大船的方位,又估算了一下敵人移動的速度和包圍高地的時間。待到心態稍稍平穩,我把背上的萊福槍取下,然後慢慢拽回熊皮,往第三個偽裝伏擊點奔跑。

此時此刻,大船上的敵人想必已經發現島上只我一個狙擊手。他們以為第一個伏擊點位的我未被擊中,只是滾下山坡。當看到我又在第二個伏擊點位用木棍試探時,進一步驗證了第一槍沒將我射殺。而現在的我,正準備去第三個伏擊點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