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荒島 第十二章:捕捉弱小的生命

沒多大工夫,我倆用石塊兒築起一條壁壘,過會兒那群呆頭呆腦的鱒魚,會驚急地在下面亂撞。為了使魚在被捉到的時候不受傷害,我和蘆雅又繞到那群鱒魚的上遊,再找一個狹窄的溪口,築起同樣的石壘,擋住它們溯遊的去路。

當鱒魚的前後去路被隔斷,只能在短小的溪段來回逃竄,我只要舉起編好的木筐,就可以輕松扣住它們。捕捉開始了,蘆雅光著筆直的小腿站在溪水裏,手拿細長的樹枝,左右哄趕魚群。

鱒魚這時才發現我倆的存在,忙甩開肥厚的尾巴,順著溪流向後跑。而我早就守在這群傻乎乎的家夥前面,等著它們過來落網。

木筐猛扣下去,三條笨重的鱒魚被我捕到,另外十多條在我胯下竄過,滑溜的魚身磨得我腳踝發癢。見我扣到了魚,蘆雅忍不住好奇跑過來,蹲在木筐跟前向裏張望。

我讓蘆雅按住木筐,防止鱒魚逃掉。為了儲存獵物,我就近在溪邊挖出一個小水坑,把捕到的鱒魚先放裏面。鱒魚的表皮很滑膩,必須雙手捏住它的魚鰓和尾巴,小心翼翼挪進旁邊的小水坑。其余受驚的鱒魚,正在下遊石壘處紮堆兒。蘆雅高興極了,忙又跑去哄趕。我還是站在溪段中間,舉著木筐隨時扣下,困住驚急遊過的鱒魚。

來回反復幾次,二十多條溯遊的鱒魚全被我們捕到了。它們睜著驚恐黑亮的魚眼,擠在挖好的小坑裏吐著白沫,青灰色的尾巴不斷攪動渾濁的泥水,看見我和蘆雅靠近,有幾條還爆發力似的甩打尾巴想逃走,但卻拱得嘴巴裏盡是泥巴。

瞧著不小的收獲,蘆雅比我還興奮,“這麽多魚,怎麽帶回洞口的水池裏?”她的這個問題卻是我疏忽的,我一時也沒了主意。

“那你來想個辦法。”聽完我的話,蘆雅把一只手放在噘起的小嘴兒上,開始了認真思考。

這個天真的小丫頭,哪裏有野外生存的經驗,想了半天愣是沒個主意,最後嘆口氣說:“要是有盆就好了。”

我告訴她:“用茅草墊在筐底,把鱒魚放進去,再用澆濕的茅草覆蓋,這樣一來,等我們回到山洞,鱒魚也不會幹死,更不會損傷鱗片。

聽我說完,蘆雅高興地拍起手。她開始自然流露出十三歲少女的天真,與當初那個雨夜去我閣樓的女孩判若兩人。按照我說的方法,我倆把鱒魚裝進木筐,開始返回山洞。

蘆雅在我前面調皮地走著,手裏搖晃著剛才趕魚的木條,粉嫩的腳丫不時在溪邊踢起水花。不難看出,這丫頭還一副剛才捉魚時的興奮勁兒。

我抱著裝有鱒魚的木筐,跟在她後面,看著她狹長的脊背,高挑的身段。她比伊涼小三歲,胸脯和屁股遠沒有伊涼的成熟飽滿,但蘆雅的個兒頭卻直逼伊涼,已經長得很高。

我問蘆雅:“你會唱歌嗎?”她突然放慢了走路的速度,“會呀,但是不給你聽。”

我問為什麽。蘆雅說:“是唱給情郎的歌兒。媽媽教會我的。”

原來她的天真裏還掩藏著少女的羞怯。提到了她的媽媽,這讓我想起了小鎮,想起以前的小酒館,想起裁縫店裏那個成熟的女人,也想起燒殺村子的暴徒。

我對蘆雅說:“你唱吧,把我當作你的情郎。”蘆雅停住腳步,回頭看我一眼,又低下了頭,慢吞吞地說:“你是伊涼的情郎,要她唱給你聽。”

看到她突然變得拘謹,一定是回憶起家鄉的事情,回憶起苦難的母親和自己的身世。

“那我是你什麽人?”我突然嚴肅地問。她有點不知所措。我仿佛又看到她過去的影子,那個在我閣樓瑟縮的女孩。

“你是主人,媽媽把我給了你。”她以為自己剛才的活潑惹怒了我,開始不自覺地慌亂。我繼續和她說:“主人!?我現在就讓你脫光衣服跟我睡覺。”蘆雅把頭垂得更低,身體隱隱發抖。

“說話。”我稍帶力氣地問他。“我我很害怕。”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怕也要睡,現在就睡。不然我就把你丟在島上,不要你了。快脫衣服。”我又重復了一句。

蘆雅慢慢擡起哆嗦的手,放到領口踟躕著解扣子,淚水在她大眼睛裏開始打圈圈,長長的睫毛撲朔著。

“傻丫頭,鱒魚要是幹死,咱們就白忙乎了,快走吧。”我得意地笑了,抱著木筐先走起來。等蘆雅緩過神兒,我已經走出十多步,身後的溪水啪嗒啪嗒地響起,蘆雅追了上來。

“你剛才在逗我嗎?”她試探著問。“沒人是你的主人,這不再是小鎮。在這個島上,每個人的靈魂都害怕孤獨,所以彼此平等,更要關愛。”說完,我問她懂不懂我的意思,蘆雅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