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於天下的白,不是黑白的白(第2/3頁)

張詠琳的臉突然紅了,她看了一眼劉學恭,停了好半晌,才似乎鼓足勇氣地說:“哎,遮遮掩掩無助於查找真相,好在孩子們也都成年了,我也不怕大家笑話了。那天早晨,我與老劉在一起。就在他家樓下的一套房子裏,除了我們倆,房子裏沒有別人。那時我倆在偷偷交往,不想讓別人知道。老劉家樓下有套空房子,我們經常在那裏約會。我總是晚上等孩子們都睡著了,老劉沒事了才過去,所以孩子們一直不知道,也不可能有人動我的手機。”看張詠琳說出過去的“情”事,劉學恭的臉“騰”地紅了,坐在那裏,顯得有些羞臊。

“那倒真是很奇怪。”王嘉慕納悶地說。

“是呀,這也是我一直納悶和困惑的地方。如果房間進了小偷,為什麽沒丟東西呢?小偷為什麽要接聽我的電話呢?”張詠琳解釋道。

“電話一直在您身邊?沒有人碰過?”王嘉慕很疑惑,說。

“唉,”張詠琳嘆了口氣,說,“這就是命。宿命。那天手機要是在我身邊,在手頭,就沒有哥哥找不到我這档子事了。唉。”她又嘆了口氣,接著說,“就是因為我和老劉在臥室,手機落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因為在震動狀態,所以,我哥哥一大早就拼命打電話,打了幾十個,我始終不知道,沒接上。他擔心我是不是出事了,心裏急,才瘋了一樣去找我,我嫂子不放心,穿著睡衣就跟出來了,是我把他倆都害死了。”

張詠琳自進了會議室,一直很冷靜、很淡定,能駕馭一家集團公司,內心自然是強大的,但說到哥哥嫂子的死因時,淚水還是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會議室又陷入了沉默。

突然,劉一璃嚷了起來,說:“是不是你幹的,劉一玻?”

劉一璃說著,猛然站起來,指著劉一玻,憤怒地說道:“肯定是你幹的。我一直想讓姨媽做我媽媽,你說姨媽不正經,經常半夜跑樓下的一個房子裏跟爸爸睡覺,你還跑去偷看過,這事是不是你幹的?”

劉一玻臉色蒼白,只嘟囔了一句:“你胡說什麽呢?”便耷拉下了腦袋。

張詠琳用紙巾輕輕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她看了一眼劉一玻,柔聲說道:“一玻,你和雨齊、一璃都是我的孩子,我看著你們長大。出了任何事情,姑媽都不會怪你,何況你那時候還小。你能告訴我當時到底是怎麽回兒事嗎?也讓姑媽了了這個心結。”

劉一玻低著頭,他的肩膀一直在抖動,顯見是哭了。

一直臉色鐵青的劉學恭嘆了口氣,說:“你說吧,我們都不會怪你,只要你說出當時的真相,也讓我們這些老家夥死能瞑目。”

過了良久,劉一玻才擡起頭,看了看劉學恭,又看了看張雨齊,看得出,他內心裏一定在掙紮,在激烈地鬥爭。他那樣惡劣地對張雨齊,張詠琳看到了都沒有說什麽,還一直把他當成孩子,他也看到了張雨齊痛苦的神情。貪婪的欲望一時迷失了本性,但惡念閃過,自然是懊惱不叠、悔恨不已。他突然站起身,“啪”的一聲跪倒在張詠琳面前。

“起來說,孩子,姑媽不怪你。”張詠琳依然溫和地說道。

劉一玻沒有起身,他執拗地跪在張詠琳面前,痛哭流涕地說:“爸爸瞞著我們與您交往,這讓我很生氣。其實我和劉一璃都知道,您的車晚上經常停在我家樓下,這車,我倆都認識。我那時候小,很叛逆,又是青春期,知道您和爸爸在樓下約會,雖然鎖著門,但那門我用硬紙片輕輕就能打開。”

他哽咽了一會兒,接著說:“那天……那天……我一大早確實又跑到樓下,您和爸爸還沒起床,我看見那個手機在沙發上一直在閃,很多未接電話都是張伯伯打來的,我本來想把手機偷走的,可轉念一想,要是張伯伯知道你大清早跑到我家,肯定就不會讓你跟我爸爸來往了。我就順手把電話回撥了出去,剛喂了一聲,就聽見電話那頭一陣丁零咣當響,我知道闖禍了,很害怕了,扔下電話就……就跑了。”

劉一玻說著,又哭泣起來,沖著張雨齊說:“雨齊,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有這樣的結果。你每次說做噩夢爸媽滿身是血,我晚上也會做噩夢,夢到張伯伯和伯母找我索命,內心裏也一直煎熬。對不起,對不起。”他泣不成聲地說。

劉學恭無奈地盯著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禁不住老淚縱橫,他渾身發抖、臉色鐵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張詠琳長嘆了一聲,伸出手去拍了拍劉學恭的手,說:“這呀,就是命。也別難為孩子,他當時還小,也是無意的。”

她又扭轉頭,對張雨齊說:“雨齊,扶一玻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不用動不動就腰彎腿軟的。這事過去了,這頁從此翻過去,以後,誰也不許再提起。雨齊,你不要記恨一玻,也不要對任何人心生怨念,這些都過去了,人要勇敢地往前看。你記住,心胸有多寬廣,事業就能做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