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機密盜竊案(第2/4頁)

陳庭的語氣和平時不太一樣:“你已經到了吧?等在出口不要離開,B市警局已經派人去接你了,會舉牌子的。”

“師兄,你錯過航班了?”

陳庭那邊的背景音有點嘈雜,似乎還有叫喊聲、哭泣聲,他的語速也比平時快:“我這裏有點重要的事情,臨時走不開,這次出差看來只能辛苦你了。有什麽問題你再給我打電話。”

張弛都還沒來得及問B市警局聯絡人的聯系方式,陳庭就匆匆掛斷了電話。他只知道這次是和B市公安局聯合辦案,第一次開會的約定地點是市局刑偵大樓三樓會議室,時間是下午兩點。案子是什麽樣的,誰負責,對方是否知道他的名字,還有幾方共同參與辦案,他一概不知。

張弛沒想到第一次公務出差就這麽“隨意”,只是突然覺得有點好笑,戴上耳機聽著Maroon5的歌,踩著鼓點,腳步輕快地朝接機人群走去,仔細地在接機牌裏尋找自己的名字。

手寫或打印的大大小小的接機牌上並沒有他的名字,其中倒是有一塊看似能對上號,但是上面寫的是“A市公安局刑偵專家”,自己只是入門級,甚至只是個連偵查員都談不上的編外人員,哪裏能搭上邊。等待了大約半個小時,張弛沒看到接他的人,就打車直奔目的地。

舉著接機牌的市局小民警左等右等見對方不來,聯系A市的電話暫時也打不通,只能先撤回局裏。專案組組長正要把幾個辦事不力、人沒接到卻擅自回單位的小子臭罵一頓的時候,張弛被一個民警領著推門而入。

“哪位?有什麽事?”組長沒好氣地回頭問道。

領張弛進門的小民警見狀,怯生生地想組織下語言再回答。張弛早就一個箭步上前,有力地握住組長的手,自我介紹:“老師,你好。我是A市顧志昌派來的,專門負責犯罪嫌疑人的模擬畫像。”

“你就是顧警長派來的專家?”組長一邊說著,一邊望向那兩個挨訓的小夥子,他們都一副“看到了吧,不能怪我們”的無辜表情。

張弛馬上就明白了怎麽回事,為他們開脫:“怪我不好,讓你們白跑一趟。我看接機牌上沒寫自己的名字,只寫了‘A市公安局’,以為是別組的同志,早知道應該和你們確認一下。”

組長是個和顧志昌年齡相仿的警長,渾身上下都透出常年刑警工作練就的銳氣。他的眼神犀利,毫不留情地直盯著張弛:“這麽說來,你是科班出身的畫師?”

“前輩,我雖然有繪畫的特長,但不是科班出身,我會全力配合你們。我們顧師傅非常重視你們的工作,特意囑咐過我,我會用心把工作做好的。”

“非常重視也就只派了你一個人來?”對方冷冷地打量著他,“這樣說來你應該有些真手藝,關鍵時候不要藏著掖著啊。你畫這個模擬畫像幾年了?考過什麽職稱沒有?”

張弛看對方狠狠地低頭抽煙,索性配合到底,開誠布公:“報告領導,我去年從警校畢業,現在見習期已滿,一直在政治處做宣傳工作。畫畫有十幾年了,模擬畫像有過破案經驗,但時間不長。這個職能全國都沒有設立正式的崗位,所以也沒有相應的職稱可以考。”

組長沒說什麽,只是交代了開會時間,安排接機的青年帶張弛去民警宿舍落腳安頓,臉色由最初的失望轉為質疑。

張弛理解他的心情。組長原來設想來者是個經驗老到、白發蒼蒼的老者,再不濟也是個和自己差不多歲數的一級警督,好歹是個模擬畫像的資深專家。他沒想到來了個三十歲都不到的大小夥子,模擬畫像經驗淺薄,辦案經驗更是幾乎為零,心理落差有點大。

張弛沒法和他解釋清楚自己為什麽只身而來,一旦說計劃臨時改變,因為A市方面有要事處理,又會拐進“我們的專案沒你們的事情要緊”這樣的怪圈。何況他的確不知道局裏到底是什麽情況,但他隱隱感覺到這不僅是一件讓陳庭、顧志昌全都為之分身乏術不說,還得全身心投入的事情。難道又發生重大命案了?還是顧世有什麽狀況?他忍不住擔心。

顧志昌到底放心不下,親自打來電話督戰。張弛把遭遇和他簡單一提,並沒有抱怨,只是客觀描述。顧志昌早已心中有譜,隨即寬慰道:“這樣的情況也不奇怪,在你去之前,我已經給趙隊打過招呼了。你放心,只管專心畫畫,我們用實力來贏得尊重。”

顧志昌在電話裏的聲音有點沙啞,看張弛還不想掛電話,主動告訴他陳庭缺席的原因——顧志昌的老戰友、陳庭的師傅秦警官在這次單位的例行體檢中查出了肝部惡性腫瘤,中晚期。

他們原先並不知情,實際上,連秦警官本人都不知道。老秦把體檢報告的信封帶回家隨便一丟,是他老婆拆的,復檢電話由於疾病的特殊性也是打給他老婆的。老婆痛哭一場,深知老秦時日無多,就瞞著他的病情,硬是逼著他用公休去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