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3頁)

特雷德韋爾走近他,看了眼提包,然後告訴波洛:“這是理查德太太的,先生。”

“是的。”黑斯廷斯也確認道,“我注意到是她在出去之前把它放在這兒的。”

“剛好在她離開房間之前嗎?”波洛說道,“多奇怪啊。”他把包放在長靠椅上,茫然蹙眉,佇立沉思。

“關於鎖門的事,先生……”特雷德韋爾短暫地停頓一會兒後繼續說道,“主人告訴我……”

波洛忽然從他的沉思中緩過神來,他打斷管家。“是的,是的,我必須了解所有相關的事,我們到那邊去吧。”他指著靠近房子前部的門建議道。

特雷德韋爾向門口走去,波洛緊隨其後,而黑斯廷斯卻煞有介事地說:“我覺得我還是待在這兒吧。”

波洛轉過身,疑惑地望著黑斯廷斯。“不,不,請和我們一起來吧。”

“但你不覺得最好——”黑斯廷斯剛要開口,波洛便打斷了他,嚴肅而又意味深長地說道:“朋友,我需要你的協助。”

“噢,好吧,當然了,如果是那樣的話。”

三人一起離開了閱覽室,關上了門。沒過多久,通往走廊的另外一扇門被小心地打開了,露西婭悄悄地走了進來。她匆匆掃了一眼屋內,像是要確認沒有旁人在,然後走向屋中間的圓桌,拿起克勞德爵士的咖啡杯。她眼中露出與她平日的無辜大相徑庭的精明而又嚴厲的神色,突然間讓她看起來老了許多。

露西婭仍然拿著咖啡杯站在那裏,似乎沒決定好要怎麽做。這時,另一扇通向房子前部的門開了,波洛獨自走進了閱覽室。

“請允許我這樣做,女士。”波洛說道,露西婭被嚇了一跳。他走向她,從她手裏拿過杯子,露出一副禮貌待人的神情。

“我……我……是回來拿我的包的。”露西婭喘著氣說。

“啊,是的。”波洛說,“現在讓我看看,我是在哪兒看到了一個女士的手提包?噢,是的,這裏。”他走向長靠椅,拿起手提包,把它交給露西婭。“非常感謝您。”露西婭說道,心煩意亂地看著四周。

“不客氣,女士。”

露西婭緊張地對波洛一笑,迅速離開了房間。待她走了之後,波洛呆立了片刻,即刻拿起了咖啡杯。他謹慎地聞了聞,從口袋裏拿出一支試管,把一些咖啡的殘渣放進去,封好試管。把試管放回衣袋後,他又繼續環顧整個房間,大聲地數起了杯子。“一,二,三,四,五,六。是的,六個咖啡杯。”

波洛的眉頭疑惑地皺了起來,忽然他興奮極了,眼睛閃爍著綠色的光芒。他迅速走向他剛才進來的房門,打開門又砰的一聲把它關上,隨後大步走向落地窗,藏在窗簾後面。不久另一扇通向走廊的門打開了,露西婭又走了進來。不過這次她比上次更加小心,看起來更加警惕。她四處張望以使兩扇門都在她的視線之內,她抓起克勞德爵士用過的咖啡杯,觀察著整個房間。

她的目光停在通往大廳門邊的小桌子上,桌上有個巨大的花盆,裏面種著植物。露西婭走到桌邊,把杯子翻過來插進盆裏。然後她一邊警覺地看著門口,一邊把剩下杯子中的一只放到克勞德爵士的屍體旁邊。接著她迅速地向門走去,但當她到達門口的時候,門被打開了,她的丈夫理查德和一個三十來歲高個子淺棕色頭發的男人走了進來,此人面貌和善而不失威嚴。這個新來的人手裏拿著一個格萊斯頓式提包(注:是一種有金屬框架的手提包,產生於十九世紀中期的英國倫敦,當時許多醫生喜歡使用這種手提包。)。

“露西婭!”理查德叫道,“你在這裏幹什麽?”

“我……我……來拿我的手提包。”露西婭解釋道,“嗨,格拉漢姆醫生。抱歉,失陪了。”她說完便匆匆從他們身旁走了過去。理查德目送她離去,波洛從簾子後走了出來,走向二人,一副他才從另外一扇門進來的樣子。

“啊,這是波洛先生。讓我來介紹一下,波洛先生,這是格拉漢姆醫生。肯尼斯·格拉漢姆。”波洛和醫生都向對方鞠躬致意,格拉漢姆醫生迅速地走到屍體旁邊開始檢查,而理查德則在一旁看著。而波洛呢,此時沒有人注意到他,他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微笑著又點了一遍咖啡杯。“一,二,三,四,五。”他喃喃道,“沒錯,只有五個。”波洛的臉被純粹的快樂點亮了,他神秘莫測地笑了笑。然後從口袋裏拿出試管,看著它,搖了搖頭。

與此同時,格拉漢姆醫生已經粗略地檢查了克勞德爵士的屍體。“恐怕……”他對理查德說,“我不能簽死亡證明。克勞德爵士健康狀況良好,在我看來他也不大可能是心臟病發作。我們得看看他去世之前吃喝過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