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晚餐後的演講(第2/5頁)

“這就使我們明白了為什麽那根吹管必須被找到。吹管意味著一件事:距離。如果我的理論正確,兇手一定不是隔著一段距離,而是走到吉塞爾夫人桌前,彎腰實施謀殺的。

“有誰能做到這一點?有兩個人,兩個乘務員,他們可以經過吉塞爾的座位,彎下腰去,誰也不會覺得奇怪。

“還有別人嗎?有,克蘭西先生。所有乘客當中只有他經過了吉塞爾的座位,而且也是他首先提出了用吹管發射毒針這一理論。”

克蘭西先生跳了起來。“我抗議,我抗議!這是誣陷。”

“坐下,”波洛說,“我還沒有把話說完。我正在講述我得出結論前的每一個步驟。

“於是我有了三個嫌疑人:米切爾、戴維斯和克蘭西。從表面上看,他們沒有一個人像是兇手,不過我們還需要做進一步的調查。

“接下來我又思考了黃蜂的事,它具有啟發意義。在送咖啡之前沒有人注意到它,這本身就有些蹊蹺。我設想了一種理論來解釋這件謀殺案。兇手為這起案子準備了兩種解釋。第一個,也是最簡單的一個:吉塞爾夫人是由黃蜂螫咬致死的,這意味著兇手需要找機會收回那根毒針。我和傑普都認為這本來是很容易辦到的,只要沒人懷疑到這個案子另有玄機。毒針上纏著的黃黑兩色絲帶,顯然是有意在模仿黃蜂。這是為兇手預設的第一種情況而準備的。

“兇手將毒針刺入吉塞爾夫人的頸部,同時放出了黃蜂。毒藥威力很大,死亡立即發生了。假如吉塞爾喊叫,由於飛機的噪聲,其他乘客也無法聽見。如果有人聽見了,那麽一只嗡嗡飛舞的黃蜂就可以解釋驚叫的產生。

“這就是我剛才說的,兇手的設想之一。但是,假如毒針在兇手收回之前就被發現——實際情況也是這樣,那麽事情就鬧大了,沒法當成自然死亡了。因此吹管不能被塞出通風口毀掉,而要讓它在搜查時輕易被我們找到,以使得吹管作為兇器的結論成立。這樣一來,會造成兇器是從一定距離外發射的印象,警方也會尋覓吹管的來源,將懷疑引向特定的方向。

“現在我對整個案子有了一套理論,同時又多了一個懷疑對象——讓·杜邦先生,那個提出黃蜂致死這一說法的人。而且他坐在過道邊,離吉塞爾夫人非常近,說不定可以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探身實施謀殺。但另一方面,我認為他不太可能冒此風險。

“我繼續思考黃蜂的事情。假如兇手將黃蜂帶上飛機,並且在想要引發心理盲區的時候將其釋放出來,那他一定得有一只類似小盒子的東西來裝黃蜂。

“於是我對乘客的行李物品產生了興趣。結果我遇到了完全沒有想到的結果。我找到了期待的東西,但它出現在一個錯誤的人身上。一個空的小火柴盒在蓋爾先生口袋裏被發現了。所有的人都證明他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座位,他只去過一次洗手間,然後回到了座位。

“盡管如此,蓋爾先生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作案的。他公文包裏的東西給出了一種可能性。”

“公文包?”諾曼·蓋爾被逗樂了,同時感到不解,“我現在都想不起來裏面裝著什麽了。”

波洛和藹地微笑說:“別著急,我會說到那個的。現在先聽聽我最初的看法。現在我手上有了四個嫌疑人——從可能性上講,是兩個乘務員、克蘭西先生和蓋爾。

“現在,我開始從作案的動機上分析。如果動機能與可能性相符,我就找到兇手了。但是,我找不到這樣的線索。傑普總是指責我把事情弄復雜,但實際上,我都是從最簡單的角度來看問題的。吉塞爾夫人一死,誰會直接受益?顯然是那個還未出場的女兒,她將繼承一大筆財產。還有其他一些人——或者我們應該說,還可能有其他一些人,處在吉塞爾的控制之下。我們需要用淘汰法篩選機上的乘客。只有一個人與吉塞爾的聯系是毫無疑問的,那就是霍布裏夫人。

“就動機而言,霍布裏夫人的情況很明確。她從巴黎出發的前一天晚上曾經去找過吉塞爾。她走投無路,而她有一位年輕的演員朋友,可以裝扮成美國人去買那支吹管,還可以賄賂寰宇航空公司的售票員,確保吉塞爾夫人搭乘十二點鐘的飛機。

“現在,我手上的問題被分成了兩半。霍布裏夫人親自作案不太可能,克蘭西和蓋爾作案的動機又不存在。但是在我腦海深處,始終沒有忘記那個未出場的女兒。這四個嫌疑人結過婚嗎?有沒有可能其中一人是安妮·莫裏索的丈夫?如果她的父親是英國人,她有可能是在英國長大的。我很快排除了米切爾的妻子,她來自多塞特的一個大家族。戴維斯正在追求一位姑娘,但那位姑娘的父母都健在。克蘭西沒有結婚,而蓋爾先生正拼命地博取格雷小姐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