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安妮·莫裏索(第2/3頁)

“誰是理查茲?”

“我想他是個美國人或是加拿大人,來自底特律,職業是手術器械制造商。”

“他沒有和妻子一塊兒去歐洲?”

“沒有,他還在美國。”

“關於她母親之死,理查茲夫人有沒有提供有價值的情況?”

律師搖搖頭。“她對母親一無所知,假如不是院長提起,她幾乎都忘記了自己母親的婚前姓名。”

福尼爾說:“看來她的出現對我們並沒有多大的幫助。倒不是說我期望會有。我的調查顯示了另一個方向,依據我的推斷,嫌疑犯應該在三個人中間。”

“四個。”波洛說。

“四個?”

“不是我說四個,而是依據你的思路,應該是四個。”他迅速做了個手勢,“兩只煙嘴,庫爾德的竹管,還有一支長笛。別忘了長笛,我的朋友。”

福尼爾驚嘆了一聲。這時門開了,一位年長的職員說:“那位女士回來了。”

“啊,”蒂博說,“現在你們可以親眼看看這位繼承人。請進吧,夫人。我來介紹一下。巴黎警察廳的福尼爾先生,他負責你母親的死亡調查;著名私人偵探赫爾克裏·波洛先生,你也許聽過這個名字。在這個案子裏,他非常好心地提供了不少幫助。各位,這是理查茲夫人。”

吉塞爾夫人的女兒一身黑衣,打扮別致。盡管衣服很普通,她看起來卻非常時尚。她伸出手和大家一一握手,說了幾句感激的話。

“先生們,我恐怕自己很難表現得像一個失去母親的女兒應有的樣子。我的一生中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孤兒。”

回答福尼爾的問題時,她滿懷感激地提起了梅瑞·安吉裏卡,也就是瑪麗孤兒院的院長。

“她一直對我特別好。”

“你是什麽時候離開孤兒院的?”

“十八歲,先生。我開始自食其力。我做過美甲師,也在一家制衣工廠幹過。我在尼斯遇上了我丈夫,他當時正要回美國。後來他又出差到荷蘭,我們一個月前在鹿特丹結了婚。可他必須回加拿大。我一個人待在這裏,現在打算去和他團聚。”安妮·莫裏索的法語講得很流利。她顯然更像法國人,而不是英國人。

“你怎麽得知這個不幸消息的?”

“我從報上看到的。當時我不知道——沒有意識到——那位受害者就是我母親。我在巴黎時,梅瑞·安吉裏卡給我拍了份電報,給了我地址,讓我來找梅特·蒂博先生。”

福尼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們又交談了一陣,但她的話看來並沒有什麽價值。她對母親的生活和生意往來一無所知。理查茲夫人留下自己所住飯店的地址後,波洛和福尼爾就送她離去了。

“你有點失望,我的朋友,”福尼爾說,“你對這個女孩有過其他想法?你懷疑她是騙子?還是說,你仍舊懷疑她是冒名頂替的?”

波洛不贊同地搖著頭。“不,我不懷疑她冒名頂替。她的證明材料都是貨真價實的。奇怪的是,我覺得在什麽地方見過她,或者說她讓我想起了什麽人。”

“和死者長得相像?”福尼爾懷疑地說,“顯然不是。”

“不,不是。我希望我能想起來。我敢肯定是她的臉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福尼爾好奇地看著他。

“顯然,”波洛挑起眉毛,“這姑娘是吉塞爾夫人謀殺案中最大的受益者。”

“但這又對我們有什麽幫助呢?”

有一兩分鐘,波洛沒有回答,他的思路跑遠了。最後,他說:“我的朋友,這個姑娘繼承了一大筆錢,我當然從一開始就會懷疑她和本案有牽連。飛機上有三個女人。其中一個,維尼蒂婭·克爾小姐出身名門。另外兩個呢?自從吉塞爾的仆人埃莉斯談到那孩子的父親是個英國人,我就懷疑那兩個女人中的一個也許就是吉塞爾的女兒。她們的年齡都很合適。霍布裏夫人曾是合唱團的演員,她的家庭出身不太清楚,用的也是藝名。而格雷小姐曾告訴我,她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啊哈!”法國人說,“這就是你的思路?我們的朋友傑普一定會說你想多了。”

“他確實總說我喜歡把事情弄得更復雜。”

“你看!”

“但這並不是真的,我用的總是最簡單的辦法!而且我從不拒絕接受事實。”

“但你失望了?你本來希望從安妮·莫裏索身上得到更多東西?”

他們一同來到波洛下榻的飯店。前台桌子上放著的一件東西提醒了福尼爾,他向波洛表示感謝。

“我還沒謝謝你呢,”他說,“你讓我注意到了正確的東西。我想到了霍布裏夫人的兩支煙嘴和杜邦父子的庫爾德笛子,但我竟然忽略了布萊恩特醫生的長笛,這真是不可原諒。倒不是說我真的懷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