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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這幢房子裏的人都有動機。”

“是的,但你也要知道,我不相信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想要殺她。我自然不可能……米爾德裏德是她女兒,得到的財產已經不少了。吉娜很愛她外婆,她花錢大手大腳,但沒有占有欲。喬利·貝萊弗忠於卡羅琳。雷斯塔裏克兄弟倆關心卡羅琳就像關心自己的母親一樣。他們沒什麽錢,但卡羅琳拿出好多錢資助他們的事業,特別是亞歷克斯。我絕不相信他們中會有一個為了繼承遺產而故意毒死她。馬普爾小姐,我絕對不相信。”

“你沒算上吉娜的丈夫嗎?”

“對,”劉易斯嚴肅地說,“還有吉娜的丈夫。”

“沒人了解他。他只是個負氣的年輕人而已。”

劉易斯嘆了口氣。

“他不適應這裏——一點都不適應。他對我們的事業既沒興趣也不支持。話說回來,他為什麽要支持呢?他年輕、不成熟,來自於那個靠個人成功來確定價值的國家。”

“而這裏的人只對失敗感興趣。”馬普爾小姐說。

劉易斯·塞羅科爾德困惑而機敏地看了她一眼。

她的臉又紅了,然後不連貫地輕聲說:“有時候我認為越是家境好的人越容易做出格的事……我是說那些繼承了豐厚遺產的年輕人,他們在良好的家庭環境中長大,有精神也有能力過上富足的日子——這些人,你會覺得國家終歸需要他們這樣的人。”

劉易斯皺起眉頭,馬普爾小姐還在往下說,情緒激動使她的臉越來越紅,話也越來越不連貫了。

“不是我不明白,我真的很明白,你和卡莉·路易絲做的是令人尊敬的工作……你們真的很有熱情……人應當有熱情……畢竟人才是最重要的——人的運氣有好有壞,人們總希望自己能走運,但我有時覺得平衡也很重要——塞羅科爾德先生,我不是在說你。我也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麽——英國人在這方面的確很怪。在戰爭期間,他們更願意討論失敗及撤退,而不願提及勝利。外國人永遠不明白我們為什麽對敦刻爾克英軍失敗後的撤退那麽自豪。他們總不願談及這種事。我們好像對勝利感到難為情,認為勝利沒什麽好誇耀的。相反,我們喜歡說起在克裏米亞的慘敗,描寫那場失敗的詩《復仇》甚至還流傳到了西班牙。想想就覺得奇怪!”

馬普爾小姐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其實我是想說,這裏的一切對年輕的沃爾特·赫德來說都很奇特。”

“是的,”劉易斯肯定地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沃爾特有很優秀的參戰履歷,他的勇敢是不容懷疑的。”

“這什麽都說明不了,”馬普爾小姐坦誠地說,“戰爭是一回事,生活是另一回事。謀殺的確需要勇氣,但更多的是需要計謀。對,是計謀。”

“我認為沃爾特·赫德沒有充分的動機。”

“沒有嗎?”馬普爾小姐說,“他討厭這裏,想要離開,想帶走吉娜。如果他想要錢——有一點也很重要,那便是在吉娜對別人產生更深的愛戀之前,他必須得到這筆錢。”

“對別人產生愛戀?”劉易斯詫異地問。

熱情的社會改革家對此事的無知令馬普爾小姐大為不解。

“是的,雷斯塔裏克兩兄弟都愛上了她。”

“才不會呢。”劉易斯心不在焉地說,他又繼續說,“斯蒂芬對我們而言價值非常大——他的價值無可比擬。他有辦法讓小夥子們追隨他,對戲劇產生濃厚的興趣。他們上個月做了一次精彩的演出。布景,服裝,一切都非常好。正如我同馬弗裏克大夫說的那樣,由於生活中缺少戲劇化才導致他們犯罪,把人格戲劇化能煥發出他們的童心。馬弗裏克說——對了,說到馬弗裏克——”劉易斯突然改變了話題,“我想讓馬弗裏克與柯裏警督談談埃德加的事,整件事都太荒唐了。”

“塞羅科爾德先生,關於埃德加·勞森,你究竟知道些什麽?”

“任何事,”劉易斯肯定地說,“應該了解的我都了解。他的背景,成長,以及由來已久的不自信——”

馬普爾小姐打斷了他的話。

“不會是埃德加·勞森給塞羅科爾德夫人下的毒吧?”她問。

“不太可能。不管怎麽說,他才來幾個星期。真是太可笑了!他幹嗎要毒死我太太?這麽做他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我想不是物質方面。也許有一些離奇的理由。畢竟他是個怪人啊。”

“你是想說他精神錯亂嗎?”

“不全是。我的意思是他整個人都很不正常。”

馬普爾小姐並沒把這句話的意思完全說明白。劉易斯·塞羅科爾德也只是從字面去理解。

“是的,”他嘆了口氣說,“他整個人都不太正常,可憐的孩子。但他正變得越來越好。我也不知道情況為什麽會突然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