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與門外漢(第4/7頁)

他們走進日直航空公司的辦事處,跟昨晚不同,白天的候機樓擠滿了旅客,辦事員也很多。

田村大步地朝擺著“名古屋航線”牌子的櫃台走去。昨晚那個辦事員認得田村,露出笑容,起身走了過來。

“您好!”

“昨晚多虧您的幫忙,謝謝啊!”

“不客氣。查清楚了嗎?”

“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田村說道,“我們想見田中道子小姐。”

辦事員歪著腦袋微笑著說:“對不起,田中剛好休假。”

“咦?她休假?”田村略顯沮喪地望著辦事員。

“是啊,因為她輪到昨晚末班的工作。”

“這麽說,她昨晚在名居屋過夜了?”

“是的。名古屋的YWCA設有空姐宿舍。田中搭今天最早的班機飛回羽田。中午之前的飛機檢修時間,她還在這裏,下午就回去了。她明天才會來上班。”

可沒辦法等到明天。田村往口袋裏摸了摸,急忙拿出記事本。

“我們有急事想找田中道子小姐,您方便把她的地址告訴我們嗎?”

辦事員說了聲“請稍等一下”後,回到座位翻查名冊,周遭的辦事員都朝他們投來詫異的目光。

“在這裏,港區……”

田村把辦事員所說的地址——港區芝二本榎××號,抄在記事本裏。

“謝謝!”

田村向站在身後的龍雄使了個眼色,快步走出了辦事處。

“請往芝[1]方向。”田村這樣吩咐司機,嘴裏說著哎呀呀,拿出手帕擦臉。

“唉,害我們白跑一趟。”他迎著風眯起眼睛說道。

“你找那名空姐,是要詢問乘客的長相嗎?”龍雄問道。

“當然,除此之外也沒什麽好問的。”

“你調查出眉目了嗎?”

“嗯,差不多啦。就是這個。”田村攤開臟汙且發軟的記事本說道,“我已打過電話查詢,今天早上又跑了一趟,結果發現有四個人登記的地址不對。前面兩個,我昨晚打電話詢問的時候,就知道情況不對。”

“原來如此。”

龍雄拿起記事本一看。

1 荒川區尾久××號高橋慶市(33歲)

2 新宿區澱橋××號西村好子(27歲)

3 世田谷區深澤××號前田兼雄(31歲)

4 世田谷區深澤××號前田正子(26歲)

“後面那兩個,今天早上我已經到現場查過,根本沒有這兩個人。我猜那可能是化名。”田村說明道,“不過,看了這些名字,我發現有個共同點,你知道嗎?”

“你是說這兩個男人的年齡與山本很相近嗎?”

“是啊。”田村微笑著說,“我想問問那個空姐,先把這兩人的來歷弄清楚。”

車子從品川往北駛去,進入五反田的市街。

那天早晨,東京車站的旅客服務中心接到一通電話。

“我們是從岐阜來東京觀光的旅行團,全員共有二十三名,現在有位團員突然生了急病,需要用擔架擡他回鄉。我們預計搭乘下午一點三十分的南下快車,請問能不能提供特別照顧呢?”電話彼端這樣說。

“需要什麽樣的特別照顧呢?”站務員反問。

“比如,讓我們陪病患坐在三等的臥鋪車廂。”

“恐怕恕難照辦呀。臥鋪列車的車票在一個星期前開始預售,目前已經賣完了。請問貴團員生了什麽急病?”

“胃潰瘍。病情突然惡化,旅途上幾經波折,我們又不能把他丟在醫院不管,現在很為難。”

站務員請對方稍等一下,他要去請示上級。

“臥鋪車廂已無空位,如果是普通車廂的話,他倒是可以躺在座位上,不過得有人在身旁照顧,怎麽樣?”

站務員這樣說著,對方沉默了下來。

“情非得已,也只好這樣了。可是擡著擔架從檢票口進入,可能會影響到其他乘客,可以從其他入口擡進去嗎?”

其實,用擔架擡著患病乘客進入車廂裏,並非沒有前例可循。

“那麽,請從車站中央出口旁的小型行李搬運處進去吧,那裏有地下通道可以直通。”站務員依照前例說道。

“是從小型行李搬運處進去嗎?”對方叮問道。

“是的。上車之前,請你們派人到站務室通知一下。”

“知道了。”

雙方的通話就此結束了。下午一點三十分的南下快車,是開往佐世保的“西海號”。過了上午十一點,一個矮胖的中年男子來到了站務員室的窗口前。

“我是今天早上打電話請求用擔架搬擡病患的人。”

對方穿著土裏土氣的西裝,手臂上別著“真圓會”的臂章。

站務員出來聽完詳情以後,對方這樣說道:“我是岐阜真圓寺的住持,我們這次是募集信徒來東京觀光的。真圓會是協會名稱,這次總共來了二十三人。不幸的是,有位會員在旅館裏吐血,經醫生診斷為胃潰瘍。由於沒辦法留他在這裏住院,大家決定帶他回去。醫生說,必須盡可能讓病人保持安靜,病人目前也很虛弱,所以想用擔架擡進火車。我們知道這樣會造成車站的困擾,但還是希望給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