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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明人君也有主了啊……”阿姨在電話的那頭感慨萬千,“我知道了,那麽我先和波惠女士說一下。現在實際上是她在打理矢神家。”

“拜托了。”伯朗說著掛了電話。波惠是康治的妹妹。在矢神家吃豪華大餐時,她也同席。不過他們幾乎沒有說過話。他怎麽也想不起來她是沒有結婚還是離婚後回的娘家。

伯朗開著車,漸漸地開始不安。雖然他不討厭被楓依賴,但又覺得即使自己和她一起去也沒有意義。對矢神家的人來說,伯朗也是個外人。

“那之後警察聯系過你嗎?”伯朗面朝前方,一邊操作著方向盤一邊問。

“什麽都沒有說,看起來就沒有要調查的意思。管交通違章的時候倒是幹勁十足,這種時候完全派不上用場。”楓不滿地說道。

“如果失蹤的是未成年人大概會積極些,畢竟是一個成年男人,而且他還留字條讓你不要擔心。”

“明人君也真是的,為什麽就不寫得再詳細些呢?如果把事情解釋清楚,我也不會這麽焦慮不安了。”

“或許是解釋不清的事……”伯朗很想這麽說,但忍住了。

或許就像楓說的那樣,他們的夫妻生活幸福美滿,但並不能斷言明人就沒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伯朗想起一本古老的推理小說,故事說的就是才結婚的丈夫失蹤後,新婚妻子去找尋他的下落。通過相親而成婚的妻子對婚前的丈夫幾乎一無所知,經過多番調查之後,才發現丈夫有一個令人震驚的秘密——他竟然在別的地方與別的女人過著婚姻生活。

就算事情沒有這麽極端,但如果明人有除了楓以外的女人,伯朗也一點兒都不奇怪。說不定明人隔了這麽久回國後想去見那個女人,又或者是想借此機會把事情了結,而這就是所謂的“一點兒事”。明人大概也不認為事情能順利解決,因為預計會變成持久戰,所以他才會加上一句“搞不好會有一陣子不回來”。

但是伯朗並沒有把這番猜測說出口。

“大哥……”副駕駛座上的楓開口道,“您似乎有一陣子沒見過公公了吧。”

伯朗腦子裏計算了一下,回答:“大約有十年沒見了。”

“就算沒有血緣關系,你們也是父子啊。”

“不是父子。你沒聽明人說過嗎?我姓手島,沒有入那個人的籍,到二十歲後沒多久,我就選了‘手島’這個姓,這是我親生父親的姓。”

那是在他大二那年,當時在大學讀獸醫學的伯朗已經離開了家。他一邊學習一邊拼命打工,盡力不去接受康治在經濟上的援助。他沒和任何人商量就恢復了“手島”這個姓,連母親禎子都是事後才知道的。“我知道了。”母親沒有生氣,她冷靜地接受了兒子的決定。

“這十年來都沒有聯系過嗎?”

“沒有聯系過,沒那個必要。就像我說過無數次的那樣,康治和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

“康治……但不是還有婆婆在嗎?你就沒想過你們通過婆婆有了關聯嗎?”

伯朗沒有立刻回答,他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說:“你沒聽明人提過媽媽的事嗎?”

“聽過一點兒……只知道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正是。十六年前,媽媽去世了。十年前會和康治見面,也是因為媽媽的法事——七年忌。”

“我聽說是意外。”

“是的,意外,警察是當作意外處理的。”伯朗直直地看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