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求解答(第2/2頁)

在萊西厄姆劇院兩側的入口處,觀眾早已擁擠不堪。雙輪的和四輪的馬車如流水一般一輛接一輛地到來。身著禮服、露著白胸的男士和披著圍巾、珠光寶氣的婦人,一個接一個地從馬車上下來。我們三個剛剛走到事先約定的第三根柱子前,就走來一位五短身材、面色黧黑、身穿馬車夫裝束的壯漢,他還向我們打著招呼。

“你們是與摩斯坦小姐一起來的嗎?”他問道。

“我是摩斯坦小姐,這二位是我的朋友。”摩斯坦小姐回答道。

那人用帶有穿透力和疑問的目光逼視著我們,說道:“請原諒,小姐,我需要請您確保您的同伴中沒有警察。”

“在這個問題上我可以擔保。”她答道。

那人吹了一聲口哨,立刻就有一個在大街上流浪的人引著一輛四輪馬車來到我們面前,並打開了車門。與我們搭話的那個人坐到車夫的座位上,我們相繼上了車,還沒等我們坐穩,馬車夫就已經揚鞭驅車,馬車便疾駛在霧氣彌漫的街道上了。

我們當時所處的環境非常奇特。我們不知道前往何處,也不知道要去幹什麽。如果說是被人戲弄吧,好像又不太可能,不過我覺得還不至於白跑一趟,總是可以得到一些重要結果的。摩斯坦小姐的態度依然像以往一樣堅決和鎮定。我竭盡全力想辦法鼓勵並安慰她,我給她講述我當初在阿富汗冒險的故事。可是說真的,當時就連我自己也因為我們所處的環境和難以預料的命運而感到緊張和不安,以至於我所講的故事無可避免地亂成一鍋粥。直到現在,她還把我講給她的那個生動的故事當做笑話:我是如何在深更半夜用一支雙筒槍打死了一只鉆到帳篷裏的小老虎。一開始,我還能搞明白我們所走過的道路,可是過了不久,由於路遠多霧,再加上我對倫敦的地理並不是很熟悉,於是我就迷失了方向,除了路程似乎很遠以外,其他的我就全然不知了。可是福爾摩斯卻並沒有迷路,凡是馬車經過的地方,他都能嘟囔著說出地名。

“羅奇斯特路,”他說道,“這是文森特廣場。現在我們好像是從沃克斯豪爾橋路向薩利區方向前進。沒錯,就是這樣走。現在我們上了橋面,你們可以看到河水表面的閃光。”

果然,我們看到了燈光照射下的泰晤士河的景象;不過,我們的馬車依然在向前飛奔,不一會兒就到達了河對岸那令人迷惑的街道。

“這是沃茲沃斯路,”我的夥伴又說道,“修道院路,拉克豪爾衖,斯陶克維爾街,羅伯特街,冷港衖,我們的路徑好像不是朝著好地段去的。”

我們確實來到了一個可疑甚至可怕的地方。直到我們在街角看到一些粗俗、耀眼的酒館以前,路兩旁一直都是連綿不絕的暗灰色磚房。接著又是幾排二層小樓,每幢樓前面都有一個小花園,夾雜著一些用磚砌成的新樓房——這是倫敦這個大都市在郊區擴建的新區。最後,馬車停在這條新巷的第三個門前。其他的房子都還沒有入住,在我們停車的這幢房子前面,除了從廚房的窗戶裏射出一線微弱光線外,其他地方跟別的房子一樣黑暗。我們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一個戴著黃色包頭、身穿又肥又大的白色衣服、系著黃色帶子的印度仆人把門打開。在這個十分普通的三等郊區住宅的門前出現了一個來自東方的仆人,確實有些不協調。

“我的主人正在恭候大駕。”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人在屋裏高聲喊道:“吉特穆特迦[3],把他們請到我這裏來吧,把他們直接請到我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