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香煙(第2/3頁)

“我就是來回答問題的。”管家答道。

“嗯,”警官盯著她,說,“我兒子告訴我,昂德希爾小姐,昨天下午,伯尼斯•卡莫迪小姐瞞著她母親離開了家——實際上,是趁她不注意,偷偷溜出去的。是這樣的嗎?”

“是的。”管家回答得非常幹脆,她一邊說,一邊惡狠狠地瞥了眼笑容滿面的埃勒裏,“不過,我倒不明白,這和案子有什麽關系。”

“您當然不明白。”老先生說,“這是卡莫迪小姐躲開她母親的慣用伎倆嗎?”

“我根本不知道您想說什麽,警官先生,”管家冷冷地答道,“但如果您是想暗示那姑娘好吧!是的,她一個月要溜出去好幾次,招呼也不打就偷偷出去,通常都是三個小時後才回來,每次回來後,弗倫奇夫人都要沖她發通火。”

“您大概並不知道,”埃勒裏慢悠悠地問,“每次她都去了什麽地方?或者她回來時,弗倫奇夫人都說了些什麽?”

霍滕斯•昂德希爾咬牙切齒般地說:“我不知道她去哪兒了,她母親也不清楚。這就是弗倫奇夫人發火的原因。伯尼斯從來不告訴她母親。她一聲不吭地坐在那兒,任憑她母親大發雷霆當然,上星期是個例外,當時兩人確實吵了一架。”

“噢,一周前發生了特殊事件,嗯?”埃勒裏問,“弗倫奇夫人那時大概已經知道了一切?”

管家冷峻的臉上掠過一絲詫異。“是的,我覺得她知道了。”她的聲音更加冷靜了,她突然對埃勒裏產生了興趣,“但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估計她查出了伯尼斯去了什麽地方,所以兩人為此吵了一架。”

“這事發生在什麽時候,昂德希爾小姐?”警官問道。

“上個星期一。”

埃勒裏輕輕地吹了聲口哨。他和警官交換了一個眼色。

警官往前傾了傾身。“告訴我,昂德希爾小姐——卡莫迪小姐偷偷溜出去的那些日子——是每周的同一天嗎?或者是各有不同?”

霍滕斯•昂德希爾看看警官,又看看埃勒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低頭想了想,又擡起頭來。“我想起來了。”她慢吞吞地說,“並不總在周一。我記得有一次是周二,接著是周三、周四她確實是每周出去一次,而且日子都是連著的!但這能說明什麽呢?”

“這其中意義深遠,昂德希爾小姐,”埃勒裏皺著眉頭答道,“遠非你我所能猜透從早上到現在,弗倫奇夫人和卡莫迪小姐的臥室有人動過嗎?”

“沒人動過。我聽說店裏出事後,就把臥室門鎖上了。我不知道,但是——”

“但是,這可能很重要,昂德希爾小姐。”埃勒裏替她把話說完了,“您真聰明請領我們上樓看看好嗎?”

管家無言地站起身來,走進大廳,登上了寬寬的中央樓梯,三個男人跟在後面。她在二樓停了下來,從黑綢圍裙裏掏出串鑰匙,打開了一扇門。

“這是伯尼斯的屋子。”她說著,站到了一邊。

他們走進了一間以綠色和象牙色為主色調的大臥室,屋裏擺放著豪華的仿古家具,一張寬大的華蓋床格外引人注目。盡管屋裏擺著鏡子和各種頗具異域風情的家具,而且室內的顏色也很鮮亮,但不知為什麽,仍讓人覺得壓抑。整間屋子透著股寒氣。陽光透過三面大玻璃窗灑入屋中,非但沒給整間屋子帶來暖意,反而更突出了它的毫無生氣。

埃勒裏進門時並未在意這屋子的怪異。他的視線一下子就落到了床邊的一張大桌子上。這是張刻有俗麗圖案的桌子,桌面上擺了只煙灰缸,堆了滿滿的煙頭。他快步穿過屋子,拿起煙灰缸看了看,又把它擱回桌上,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昂德希爾小姐,早上您鎖門時,這個滿是煙頭的煙灰缸就在這兒嗎?”他突然問道。

“是的,我沒碰任何東西。”

“這麽說,從星期天起,這屋子就沒打掃過嘍?”

管家臉上泛起一片紅暈。“星期一早上伯尼斯起床後,用人們來收拾過。”她氣沖沖地吼,“我可不願意有人詆毀我的家,奎因先生!我——”

“為什麽不在周一下午打掃呢?”埃勒裏笑著打斷了她的怒吼。

“因為女傭剛收拾好床,伯尼斯就把她趕出去了。這就是原因!”管家氣呼呼地解釋道,“那孩子根本沒來得及清理煙灰缸。希望這答案令你滿意!”

“確實滿意。”埃勒裏低聲自語道,“爸——韋利——來一下。”

埃勒裏無言地指了指煙蒂。煙灰缸裏至少堆了三十個煙頭。所有的煙一律都是一種土耳其產的淡味煙,而且都只抽了三分之一就被掐滅了。警官撿起一個煙蒂,仔細看了看煙嘴邊的鍍金小字。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他問道,“它們和寓所牌桌上的煙是同一個牌子。不過,這姑娘肯定是神經高度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