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寓所內:牌室(第2/3頁)

“這家人的朋友中有人玩這牌嗎?”

“唉,”韋弗慢吞吞地說道,“老板還是比較開通的,他從未完全禁止別人在他家玩紙牌。順便說一句,這套寓所設牌室的原因也就在這兒。主要是為董事們提供方便——會議休會期間,他們有時也在這兒打打牌。我也常見一些客人和朋友在他家打牌,不過,除弗倫奇夫人和伯尼斯外,倒從未見其他任何人玩過‘本克’。”

“你的話真是精彩——太精彩了,”埃勒裏贊嘆道,“如此對稱,如此確定!這正是我喜歡的方式”但他的額頭上卻留下了思索的印記,“還有那些煙,老兄——為了不看那個煙灰缸,你做了五分鐘的思想鬥爭,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韋弗心虛地紅了臉。“噢,”他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道,“我真不願說,埃勒裏我現在的處境是尷尬到了極點”

“那些煙,顯然是伯尼斯抽的牌子你最好還是都招了吧。”埃勒裏稍稍有些不耐煩了。

“你是怎麽知道的?”韋弗驚問道,“不過——在一位警覺者眼中,這大概是顯而易見的是的,是伯尼斯的煙,她自己的品牌,她讓人專門為她特制的。”

埃勒裏撿起了一個煙蒂。這是一支銀嘴香煙,煙嘴頂端稍往下一點的地方印著品牌名:公爵夫人。埃勒裏伸手撥了撥煙灰缸裏剩下的煙頭。他注意到所有的煙蒂幾乎都一樣長——超過煙嘴約半英寸,無一例外。埃勒裏的目光一下子敏銳起來。

“抽得真仔細,一點都不浪費。”他評價道。他聞了聞手中的煙蒂,詢問般地看著韋弗。

“是的,有香味。大概是紫羅蘭的花香,”韋弗急忙解釋道,“制造商按照客戶的要求添加不同的香料。我記得不久前還曾在弗倫奇家聽到伯尼斯預訂香煙——是電話預訂。”

“‘公爵夫人’這個罕見的牌子查起來應該費不了什麽事運氣不錯,是吧?”聽起來,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什麽意思?”

“沒事弗倫奇夫人應該不抽煙吧?”

“嘿——你是怎麽知道的?”韋弗吃驚地問道。

“竟然有這麽巧的事,”埃勒裏嘀咕著,“這麽巧。那麽,瑪麗昂呢?她抽煙嗎?”

“感謝上帝——不!”

埃勒裏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好了!”他突然宣告,“咱們瞧瞧這門後有什麽吧。”

他穿過屋子,來到了對著窗戶的那面墻前。墻上開著扇普通的小門,門後是一間簡陋的小臥室,再往裏則是間狹小的浴室。

“是用人的臥室,”韋弗解釋道,“原是準備讓男仆住這兒的,但據我所知,這屋子從未派上過用場。老板不是那種窮講究的人,他寧願讓自己的貼身男仆待在第五大道的家裏。”

埃勒裏迅速查看了一下兩間鬥室。沒過多久,他就出來了,一邊走,一邊聳了聳肩。

“什麽都沒有,也不可能有”他沉吟著轉起了那副夾鼻眼鏡,“形勢一片大好,韋斯特利。想想吧,我們現在已發現了三個直接的跡象,它們都表明伯尼斯•卡莫迪小姐昨夜裏曾來過寓所。或者更確切地說,應該是兩個直接跡象,而另一個——也就是第一個跡象——則只是具有相關性。這第一個跡象就是——弗倫奇夫人手袋裏那個刻著C的口紅。在三個跡象中,它顯然是最沒有說服力的一個,因為它並不能證明伯尼斯曾來過寓所,也可能是弗倫奇夫人把它帶到這兒來的,但它的存在不容忽視。第二個跡象就是‘本克’紙牌。我估計,任何一位有聲望的證人都會像你一樣義正詞嚴地站出來作證,證明除弗倫奇夫人和伯尼斯外,弗倫奇家的其他人及她們的朋友中幾乎沒人熱衷於玩‘本克’紙牌。你難道沒注意到,這局牌看上去像是在關鍵時候被打斷的?從牌擺放的方式看——讓人覺得雙方顯然是在爭執不下時,突然停下不玩了第三個跡象是‘公爵夫人’牌香煙。在三個跡象中,它是最重要的。這些顯然是伯尼斯的香煙,如果能找到確鑿的相關證據,我相信,它們是可以作為呈堂證物的。”

“但什麽才算是相關證據?我不明白”韋弗大聲說道。

“伯尼斯•卡莫迪小姐消失了,這是個可疑的事實。”埃勒裏嚴肅地答道。“逃跑了?”他毫不留情地問道。

“我不能我不相信這是真的。”韋弗無力地答道,但言語間卻流露出一絲奇怪的欣慰。

“弑母可是一種反常的犯罪行為,”埃勒裏思量著,“但也並非聞所未聞是否有可能”寓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他的思緒被打斷了。在穿過前廳、書房、牌室的三重墻後,聲音竟然還能如此響亮,這簡直令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韋弗似乎嚇了一跳,埃勒裏猛地挺直了身子。他再次迅速地掃了一眼四周,示意韋弗走在他前面,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門。埃勒裏輕輕地松開了銅釘門的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