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寓所內:臥室(第2/4頁)

埃勒裏估計,這屋面積至少有二十平方英尺。整間屋子的氣氛盡管悠閑舒適,但仍是工作場所。屋中央是一張長長的紅木桌,周圍擺了一圈笨重的紅皮椅。椅子歪歪斜斜地散在桌邊,這是早上會議被倉促打斷留下後的痕跡。桌面上雜亂無章地散放著一堆堆的文件。

“並非總是這樣的。”韋弗注意到埃勒裏做了個表示厭惡的怪相,便解釋道,“但這個會議很重要,大家都很激動。就在這時,傳來了樓下出事的消息能這樣就算是個奇跡了。”

“當然了。”

埃勒裏注意到,對面的墻上掛著一幅畫框簡樸的肖像畫。畫中的男子面色紅潤,神情剛毅,身上的衣著打扮還是十八世紀的款式。埃勒裏好奇地挑起了眉毛。

“是弗倫奇先生的父親——弗倫奇百貨公司的締造者。”韋弗解釋道。

油畫下面是一個嵌入式書櫃,一把看上去很舒適的大椅子及一張樣式新穎的茶幾。椅子上方的墻上掛著幅蝕刻畫。

屋裏擺著些講究的家具,左右兩邊的墻上各有一扇裝飾相同的自動門,門上包著細紋紅皮,釘著銅釘。

房間靠第五大道的那一面擺了一張辦公桌,桌子距後墻約有五英尺。鋥亮的桌面上有一部法式電話,一張藍色的備忘錄稿紙,面對屋內的桌邊上擱著兩個精美的瑪瑙書擋,中間立著幾本書。桌後是一面落地窗,窗上垂掛著厚重的紅色絲絨窗簾,探身向外望去,正好能看到下面的第五大道。

埃勒裏站在原地將屋子打量了一番,皺著眉頭結束了他的審視。他低頭看著被自己攥在手中的鑰匙包。

“順便問一句,韋斯,”他冷不防問道,“這是你自己的鑰匙嗎?是否曾借給別人用過?”

“當然是我自己的鑰匙,埃勒裏,”韋弗頗有些不以為然,“怎麽了?”

“沒什麽,只不過是想問問這把鑰匙是否曾離開過你。”

“恐怕沒有,”韋弗答道,“這把鑰匙我一直隨身帶著。說實在的,據我所知,自寓所落成後,另外的五把鑰匙也都一直在它們的主人手中攥著。”

“恐怕不是這麽回事吧,”埃勒裏淡淡地回敬了一句,“你忘了弗倫奇夫人的那把鑰匙。”他若有所思地盯著鑰匙,“給你添個大麻煩,韋斯特利,能不能暫時借你的鑰匙用用?我確實覺得有必要收集這種特殊的鑰匙。”

“你自便吧。”韋弗小聲答道。埃勒裏取下鑰匙,把它裝進馬甲口袋裏,順手將鑰匙包還給了韋弗。

“順便問一下,”埃勒裏問道,“這也是你的辦公室嗎?”

“哦,不,”韋弗答道,“我自己的辦公室在五樓。每天早上來這兒之前,我先到那兒報到。”

“終於到了!”埃勒裏突然向前走去,“做好準備!韋斯特利,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偷窺一眼弗倫奇先生臥室的隱私。請帶個路好嗎?”

韋弗指了指對面墻上飾有銅釘的門。兩人默默地從厚厚的地毯上走過,韋弗推開了門。這是一間正方形的大臥室,兩面墻上的窗子分別俯視著第五大道和三十九街。

埃勒裏驚詫地發現,這間臥室不論在情調上還是在裝潢上都極富現代派風格,他的雙眼一時間幾乎無法適應周圍的豪華。屋內的兩張床格外引人注目。床矮得幾乎貼到了地板上,床下鋪著一大塊鋥亮的橢圓形木地板,兩張床分別放在橢圓的兩端。屋內有一個形狀怪異的男士衣櫥和一個設計前衛的女士用的梳妝台,這屋子顯然是供弗倫奇夫婦共同使用的。墻壁的設計透著立體派風格,但選用的顏色卻很素凈。墻上兩處引人注目之處是壁櫥的門。屋內還有兩把形狀怪異的椅子,一個小床頭櫃,兩張床之間有張電話桌,幾塊色彩艷麗的小地毯——埃勒裏並不是十分了解歐洲大陸的時尚,弗倫奇夫婦的臥室著實令他大開眼界。

朝向樓道的那面墻上有扇半敞著的門。埃勒裏往裏望去。這是一間鋪著彩色瓷磚的盥洗室,其驚人的時尚風格絲毫不遜色於臥室本身。

“你到底在找什麽?”韋弗問道。

“口紅。應該在這兒還有鑰匙。但願它不在這兒。”埃勒裏笑著走到了屋子中央。

他注意到,床收拾得很整齊。一切似乎都井井有條。他大步走到衣櫥前,裏頭空蕩蕩的。梳妝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向梳妝台走去。韋弗好奇地跟在他後面。

梳妝台上沒幾樣東西。一個鑲螺鈿的小托盤;一個粉盒;一面小鏡子。托盤裏放著些女士用品——一把小剪子,一個指甲銼,一個剃毛器。沒一樣東西看上去像是最近用過。

埃勒裏鎖緊了眉頭,他先是掉開頭,隨後又轉了過來,像是對梳妝台產生了興趣。

“真的,”他嘀咕道,“它應該在這兒。不可能在別的地方。應該在這兒才對。當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