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聖誕樹 開球 皮夾克男人(第5/21頁)

“茶就不用了,你的傷沒事嗎?”

“沒事,不過你能幫我處理一下就最好了。”沙緒裏推著光平的後背。

沙緒裏的住處是個六疊大的單間,布局緊湊,住著也很舒適。家具和電視都是適合女孩的亮色,抵消了木質樓房的古舊色彩。房間的每個角落似乎都透著甜絲絲的香味,只是坐著就讓光平心情舒暢。

沙緒裏拿來一個小急救箱。光平取出消毒液、脫脂棉、紗布和繃帶,幫她處理起傷口。傷的確不大礙事,但出血量還是大得讓光平有些吃驚。或許傷口的深度跟出血量並無多大關系,光平一邊纏繃帶一邊想。

一個想法忽然湧了上來,占據了他的內心。

“你怎麽了?”沙緒裏盯著他問。

“沒、沒什麽。”

靈感很快就消失了。這種情形經常有。

“你好奇怪啊。”沙緒裏笑著說。

“你喜歡史泰龍嗎?”為活躍氣氛,光平看著貼在墻上的海報問。畫上的史泰龍戴著拳擊手套,舉起手臂盯著這邊。

“我喜歡的是他演的洛奇。”沙緒裏脫掉毛衣和裙子,一邊換運動衫一邊說,“光平你有喜歡的明星嗎?”

光平想了想,回答說:“岡部麻裏。”

“那是誰啊?女演員?”

“不知道,一個介紹電視節目的女孩。我幾乎不看電視,所以只能想起她來。”

“噢。”沙緒裏發出興致索然的聲音。

說是喝杯茶,沙緒裏卻準備起酒來。房間裏有一個小小的書架,上面塞滿了少女漫畫。沙緒裏把一部分書挪開,放在後面的一瓶老伯威威士忌便露了出來。光平對這種設計驚嘆不已,更讓他吃驚的是沙緒裏竟喝這種酒。不是金錢方面的理由,而是沙緒裏的形象完全被顛覆了。

光平讀少女漫畫時,沙緒裏兌好威士忌,又在盤子裏放了些“激辛”牌薯片。她將其中一杯遞給光平,舉起自己的酒杯,說了聲“幹杯”,光平也回應道“幹杯”。

武宮的呻吟聲似乎從耳畔傳來。

“我父母在鄉下。”第二次做愛後,沙緒裏在光平的懷裏說道。昏昏欲睡的光平聞言,再次睜開眼睛。他的腳尖碰到了冰箱。

“他們是鞋匠,哥哥繼承了家業。”

光平努力想象鄉下鞋店的形象,可腦海中的影像總是飄忽不定。

“我提出要放棄讀高中的時候,父親氣得像發瘋的魔鬼。我至今也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那麽生氣。”

“因為他肯定對你懷有很大的期望。”

“可是我對高中根本不抱任何希望,我覺得那一點意思都沒有。”

“你真了不起。”光平說,“那時就能意識到這些。”

“不過,我也不是知道了自己想做什麽,也沒有想做服務員。”

“嗯……”

“我沒有考慮的時間,必須要先給出個答案,就想先從服務員做起,但漸漸地就沒有了改變的勇氣。”

光平沒有回應。

“光平?”

“我在聽。”

“抱歉。”

“沒事。”

沙緒裏握著光平的拇指,似乎睡著了。

3

二人察覺到異樣是在第二天早晨要出門的時候。握住門把手的瞬間,光平感到有些不對勁。

“門把手怎麽凹下去了?”光平用指尖撫摩著說。拇指接觸的地方有一厘米左右的凹痕。

“啊,這是最近被人弄的。真不明白為什麽要做這種惡作劇。”

“是啊。”光平若有所思地撫摩了一會兒門把手,然後看了看門的內側。鎖是半自動的。“果然。”他嘆了口氣。

“怎麽了?”

“警察來過了吧?”

“警察?”

“就是眼神很犀利的那個警察,上次出現在MORGUE的那個男人。”

沙緒裏似乎想了起來,當即否定說:“他沒來過。”

“那就奇怪了。進我家時,他就是用這種手法打開門鎖,擅自進來的。”

“這種手法?”

“如果是半自動鎖,有時猛砸一下外側的門把手,就能打開。”

“這麽危險?”沙緒裏雖這麽說,並未表現出不安,不一會兒,她的臉色變得蒼白,“不好……”

“怎麽了?”

“照你這麽說,我懷疑有人進過我的房間,和門把手上出現凹痕基本是同一時間。”

“大約是什麽時候?”光平振奮地問。

沙緒裏低頭想了一下說:“應該是松木被殺後不久。對了,案發時間是在周三,而你發現屍體的時候是周五,對吧?好像就在那期間。”

“先回去。”光平打開門,回到屋內,“有沒有東西失竊?”

“沒有。”沙緒裏回答,“而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進小偷了,只是覺得古怪。你明白那種感覺嗎?”

“明白。”光平說,“真的沒少東西?”

“感覺書架有點異樣,好像書被一本本抽出來過,但什麽都沒有少。抽屜裏的信也被弄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