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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爾一邊走在眾人前面帶路,一邊用手指著。這裏那裏,到處都能見到讓人連想起古代羅馬浴場的廣闊水池,伴隨著隱約可聞的硫黃味,白色的水氣蒸騰繚繞。池裏已經有人幾乎泡到下巴了。

水池的一邊幾乎都是巖石裸露的崖壁,前面豎著一尊吸引眾人眼光的石像,那是長著東方臉孔和身材的女性神像,她的掌中溫泉源源不斷地流了下來,噴向旁邊的水池。

“那尊叫做觀音神像,代表世界上唯一不曾引發宗教戰爭的各種宗教的升華。”霍爾說道。大家都沒想到,這片基督教、伊斯蘭教和猶太教互相水火不容的地面下,卻聳立著一尊佛教神像。

“集中到這裏接受治療的人,每天都要入浴十幾二十次,所以正如大家所見,他們都穿易穿易脫的服裝。水池因為源源不斷地有新的溫泉補充,一直都很幹凈。不過,即將治愈的病人和病情嚴重的患者使用的浴場還是必須分開。

“就這樣,我們想盡一切辦法促使脫毒徹底達到目的。患者感覺痛苦的時候,病友們便會互相鼓勵。在他們最痛苦的時候,能夠給予他們最有效的鼓勵的並不是我,而是數周前剛剛遭遇同樣痛苦,並頑強克服過來的先來這裏的患者。

“這條路的盡頭,有個日本溫泉學來的砂浴浴場。認為需要接受陽光照射的患者,可以沿著那條小路一直走到底,在洞窟的另一邊有個陽光可以直接照射進來的地方。那裏也有一條不必利用清真寺的秘道就能出入這裏的唯一通道。一旦外面的蓄電池不能使用,由於清真寺的入口打不開,我們會從這條通道出入。今天我們出去時也是走的這條通道。那天晚上為了把硫酸裝進外面的地下室,我們趁著深夜把你們的椅子、桌子搬上去時,也是通過這條通道進出。不過,我們正在考慮封閉這條通道。”

“霍爾先生,我也覺得還是封閉了好。”禦手洗說,“對於從山那邊過來的入侵者,這裏幾乎就沒有防備。你在美國已經太出名了,你提出的,目前的醫療制度的疏失導致了類固醇藥物泛濫的看法,不僅招致許多人的反對,也讓全美國的皮膚科醫師都認識你了。你的名字甚至在日本的專家裏也無人不曉。你在中東某地進行溫泉治療‘潰久病’實驗的消息,許多感興趣的人都能輕易打聽到。盲目相信類固醇療效的人以及靠販賣類固醇賺錢的人,如果想對這家醫療中心進行破壞,光靠能旋轉的清真寺作為防衛實在很不夠。

“就拿我來說,我只是聽艾維說過死海邊發生的這樁詭異的事件,和比佛利山幾名嬰兒被臉部潰爛出血的怪物搶走的案子,我自己又聽到過安德魯·霍爾先生的一些傳聞而已。光靠這三個條件,就在兩天之間找到你這兒來了,可見想找到你們並不難。這裏的秘密依然能保持得住,可以說算是很幸運的了,但我無法保證在我之後不會有大批人跟到這裏來,我看那條通道還是早點封閉為好。”

霍爾點了點頭。

“禦手洗先生。”一直保持沉默的安東尼·路易斯居然改稱禦手洗為先生了。禦手洗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這位洛杉磯警察。他的手還緊緊地抓住雙手被反銬著的玲王奈。

路易斯說道:“剛才你不是提到過臉部潰爛出血的人嗎?”

卸手洗點了點頭。

“有好幾個目擊證人都說見到過那些臉被血染得鮮紅,沒有頭發的人。我本身也親眼見到這個人從玲王奈家走出來。那個人就是她吧?”

“當然不是。你不也看清了嗎?她並不是‘潰久病’患者。”

“那麽那個人是誰?我見到過的那人到底是誰?”路易斯問道。

“禦手洗先生,我們已經認真傾聽過你的意見了。你認為綁架比佛利山五名嬰兒並加以殺害的人不是松崎玲王奈,是吧?”蒂莫西·萊恩也問。

“當然不會是她,因為她完全沒必要這麽做。”禦手洗笑著回答。

“那麽,到底誰有必要這麽做?”萊恩問。

這時,一位男性患者跑到霍爾身邊,小聲對霍爾說了幾句話。霍爾身材很高,他往前彎下身子,把耳朵貼近他聽了後,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不見了?找不到了?”安德魯挺直身子,疑惑地看著禦手洗說道,“她不見了。約翰的假首級也不見了。她能逃到哪兒去呢?”

禦手洗低著頭,雙手插進口袋裏,開始沉思起來。

“我知道了。”說話的是玲王奈,“我現在全都知道了。她一定就在死海王國的布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