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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在周圍地方的仔細調查,圖爾索知道,當初預計的屍體數量至少必須還要增加一倍。因為從走廊的格局來判斷,兩個房間的深度比預想的還要深很多。也就是說,可以想象到,被仔細整理過,而且堆放得整整齊齊的屍體,起碼是分成裏外兩排來分開堆積的。

圖爾索和伊麗莎白雖然有血緣關系,但只在小時候見過一次面,那以後就一直相互沒有聯系。他還隱約地記得她少女時代天真無邪的樣子。他不明白的是,那個天真浪漫的女孩,何以變成了現在這個無可救藥的殺人魔鬼?以前他對這個女人完全不感興趣,但現在卻產生了一股非常想見見她的想法。他想親眼看看,她到底瘋狂到什麽地步,才能做出如此的暴行?

如果不是自己親自來這裏處理此事,她以後還會打算怎麽做?在一位準備被送上屠場的女孩成功脫逃了之後,她居然絲毫沒有猶豫和不安,還在繼續她那種血腥的遊戲。但停屍間不是很快就要堆滿了嗎?堆不下屍體後,她還會打算怎麽辦?

接著,可能會堆放在走廊,堆放在台階上?等地下室全堆滿了以後,再把屍體堆放在二層、三層,直到賽伊特城堡裏堆滿屍體為止?這個冷酷無情的女魔頭,究竟長著一副怎樣讓人膽寒的嘴臉?真想親眼見一見。他想道。

圖爾索在賽伊特城堡的二樓迎賓室裏擺下了陣勢。他下令搬來一張桌子,把這裏作為臨時指揮室。放進暖爐的炭火還沒讓房間溫暖起來,圖爾索就已經接到部下的報告,說是已經抓獲了伊麗莎白·巴托裏伯爵夫人。據說她並沒有任何反抗的意圖,只是神情茫然地坐在自己的房間裏。

圖爾索下令馬上把她帶來。為了看清她的臉,當然要讓房間裏的照明更亮些。於是他下令在屋子裏增加了幾個可以移動的照明器具。準備好後,他急不可待地等候著這位從今之後將遺臭萬年的作惡多端的女魔頭將以何等可憎的面目出現在自己面前。

明亮的燈光下,一位士兵出現在眼前。在搖晃的火把照得他的臉明晃晃的,他用尊敬的口吻說:“奉您的吩咐,人已經帶到。”說完,他便立即退往後面。接著,一位盛裝打扮的女性悄然走進房間,她的樣子十分普通,怎麽看都像是個安分守己的女人。這就是伊麗莎白·巴托裏?圖爾索有點失望地看著她。巴托裏步履輕快地走近了圖爾索。從舉動上讓人看不出她的年齡。她的臉上浮現著燦爛的笑容,臉上的肌膚在火把的映照下,浮現出一股迷人的妖艷之氣。

從圖爾索看來,伊麗莎白的確不像是個五十歲的女人。

“啊,圖爾索大人!歡迎您蒞臨我的城堡!”伊麗莎白滿臉洋溢著喜悅,喊叫著說道。

她的聲音既高亢又可愛,聽起來完全像個少女。兩個眼珠滴溜溜亂轉,有時雙手會交叉在胸前,擺出一副稚氣未脫的少女姿態。圖爾索心中的想象完全被顛覆了,眼前的伊麗莎白·巴托裏竟然像一個小女孩一樣天真可愛!

“久仰您的大名,圖爾索大人。能這樣跟您見面,今天晚上真是太美妙了。啊!真的!真是太令人難忘了。我們身上同樣都有著高貴的血統,能在一個房間裏見面,實在太好了!快讓人拿葡萄酒來!”

圖爾索擡手制止住攤開手正想離開的伊麗莎白。

“我想不必了,巴托裏夫人。這種事就不必費心了。請到這裏坐下。現在還沒有心情喝你的酒,我有很多事情想問你。”

“可是……”伊麗莎白似乎顯露出不安的神情說道,“是嗎?”然後一臉懊喪地坐在沙發上。那副模樣只是表示自己的誠意無法被對方接受,為此遺憾得不得了的懊悔。但是接下來的話居然令人大吃一驚。

她擺出一副嬌滴滴的表情說道:“請告訴您的士兵,在面對高貴的女人時,別忘了保持恭謙!”

她雖然已經年屆五十,卻一點也感覺不出與年紀相當的穩重氣質,表情和動作就像十幾歲的女孩般開朗熱情,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她內心的時間似乎還停留在未婚前的少女時期。

“巴托裏夫人。”圖爾索等夫人在沙發上坐定後,開口說道。沒想到伊麗莎白卻用尖細的嗓子,嘻嘻哈哈地高興地笑著回答:“呀,真討厭,怎麽跟我見外了?叫我伊麗莎白就行了,我也叫您喬治。”

即使是圖爾索也難掩狼狽的表情。他說道:

“你似乎還沒有完全理解事態的嚴重性,巴托裏夫人。請把現在的談話理解為審判也不過分。嚴肅的儀式中不適宜相互昵稱,所以這種稱呼方式請再勿提起。巴托裏夫人,我剛剛去過地下室。”

伊麗莎白聽了後,以一種近乎幽默而風情萬種的表情瞪圓了眼睛,同時不知何故,又突然激動得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