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2/2頁)

血!一想到血,她認為男人的血對肌膚美容也許不起作用,還是得用性別相同的女人的血——最好還是年輕少女的血最理想。

如果現在能把年輕少女的血塗滿自己的全身,一定還來得及讓皮膚恢復活力。現在自己的皮膚就像即將枯萎的鮮花,在渴求雨露的滋潤。今天還來得及,明天也許就晚了。一想到這裏,就更坐立難安。所以,別人眼裏她好像在呆呆地站著,其實翻江倒海似的激情正折磨得她不得安寧。

不能再等待了。要挽救自己的肌膚,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就在伊麗莎白因為這而悶悶不樂的時候,或許是長期處在兩個女人爭鬥的夾縫中,納達斯第身心俱疲,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人寰了。對伊麗莎白來說,納達斯第是個好丈夫。她悲慟欲絕地哭了兩天兩夜,但是過度傷心又使她的臉又醜又腫,到了第三天,她便停止了哭泣。

丈夫屍骨未寒的第三天晚上,伊麗莎白便命令女仆把丈夫生前小心存放在自己屋裏的中國瓷器,全都搬到她的房間來。

“小心點兒搬!那是我丈夫寶貴的遺物!”伊麗莎白聲色俱厲地命令女仆。

“只要磕碰著一點點,看我不拿皮鞭抽你們後背一千下。”

女仆們嚇得瑟瑟發抖,只得排成一列,把大件的瓷瓶、茶具、香爐等小心翼翼地搬過去。

“那些放在這邊。把這個茶具放在暖爐上!”伊麗莎白尖厲的聲音吆喝著,一副決不允許發生任何閃失的態度。

但是,讓仆人驚嚇過度反而容易出差錯,當一個女仆要把香爐放在大理石暖爐上時,由於雙手僵硬發抖,香爐不小心一下子滑脫了,咣當一聲磕在地上。

伊麗莎白的神經正處於高度緊張中,這個聲音當然無法逃過她的耳朵。她猛地擡起頭朝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快步向香爐走去。

“請原諒我,伊麗莎白夫人。”闖了禍的女仆嚇得跪在地上哭出聲來。

伊麗莎白撿起香爐,心想大概沒出什麽事,但仔細一看,恰恰相反,香爐上已經出現了裂痕。

“看你幹的好事!”伊麗莎白的聲音尖銳而嚇人。

“哇!”女仆捂住耳朵,把頭磕在地板上說,“饒恕我吧,伊麗莎白夫人。”

“托爾科,拿皮鞭來!把她的後背露出來。”

托爾科拿著皮鞭來了:“要剝掉她的衣服嗎?”

“把她的後背露出來就行!”伊麗莎白已經不願意再看年輕少女的裸體。如果再看到她們緊實的肌膚,想留下她一條命都做不到。

把女仆的後背露出來後,伊麗莎白散亂著頭發,馬上揮鞭一下接一下地抽打過去,口中還發出尖厲的怒罵聲,她竭盡渾身力氣,毫不留情地打了又打。女仆疼痛得站起來想逃跑,但被托爾科摁得結結實實。

“你們還看什麽?還不快滾出去!”伊麗莎白回頭對著驚呆了的女仆們大聲喊叫。

女仆們聞言,爭先恐後地跑了出去。房間內只剩伊麗莎白、托爾科和闖禍的女仆。伊麗莎白又使勁揮起了鞭子,抽打聲夾著女仆可怕的慘叫聲傳了開來。不久女仆背上的皮膚裂開了,血滲了出來。終於,伊麗莎白揮鞭的速度慢了下來。

這時她才發現,就像挖掘金礦的礦工一樣,自己揮鞭打人是為了尋找鮮血。於是她不再鞭打,只是目不轉睛地呆呆看著女仆背上的鮮血慢慢流下來。

她丟下鞭子,把兩只手按在女仆的背上。溫熱的背,溫熱的血,讓她欣喜若狂。她把手翻了過來,讓手背也沾上鮮血。

“好了,你走吧!”

女仆跌跌撞撞地離開了房間。

“托爾科,你也出去!”

把兩人趕出去之後,她快步走向鏡子,迫不及待地把雙手的血拍打在臉頰,接著又塗在下巴、額頭和鼻子上,接著是嘴唇和脖子。鏡子裏映照出她塗滿鮮血的臉,她忍不住想笑出來。至今都極力避免自己笑,但是如果在夜裏,又是滿臉抹上血後,就可以開懷大笑了。

一但笑出聲來,越笑就越停不下來。她一直笑個不停,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

突然她停止了笑,把手指伸進口中舐了舐上頭的血。她發覺有點淡淡的鹹味,但比最好的佳釀味道還要美。原來血的滋味如此美好!伊麗莎白睜大了眼睛在問自己,為何我以前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