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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了店裏,店員告訴我購買槍械需要身份證明和保險證明,有了這兩樣還不夠,總之手續非常麻煩,槍支彈藥不是那麽簡單可以買到的。今天是買不成了,我向車站走去。沒走幾步,一個混混打扮的男人追了上來,剛才在店裏見過他。

他開門見山地問:“大哥你要槍嗎?”我點點頭,他就說有我想要的東西。是用幾把舊槍的零件拼起來的,沒登記過,槍身做過截短處理,雖然射程不長,但威力大,而且帶起來十分方便。我問他多少錢,他回答十萬,不講價。我說我要了,他讓我一小時後在後面的公園等他。雖然覺得這種交易很危險,但反正錢是搶來的,再被人搶走我也不會有怨言。

一小時後他如約而至,不光帶來了槍,還送我十盒一打裝的子彈,真想不到做他們這行的還挺講信譽的。

到了晚上,我半信半疑地來到荒川四木橋的橋墩附近試槍。先確認四周沒人,然後等電車來時我扣下扳機。這槍的確能用。

一月六日(星期五)

井原沒山內那麽容易解決。去井原家一看才知道,他住的是帶有街門的氣派豪宅。他不知道我的長相,這對我非常有利,不過他想搞一張我的照片也不是什麽難事。我以前的同事手裏肯定有我參加員工旅行時拍的紀念照,井原只要隨便抓個人來威脅一下,就可以得到我的照片。

估計他還沒這麽做,也就是說他還不知道我長什麽樣。為了查清井原的作息規律,從早上開始,我就一直在遠處監視他家。這樣做的危險性很大,為了靠近一點觀察,我偽裝成上早班的上班族從他門前經過,我這張臉也就完全暴露在他們的視線之內。我不得不這樣做,因為這附近連家小吃店或者茶室都沒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知危險,我還是站著觀察了一陣。有個打扮像傭人的女人拉開鐵門,從裏面開出一輛“皇冠”。車子由司機駕駛,井原坐在後座上,一副大老板的派頭。他身邊還坐著一個男人,看樣子他是要去位於上野的公司上班。

皇冠開走了。我也走路回了家,下午五點過後,才又來到了井原家附近。我信步走過他家門前,順便偷瞄庭院裏的情形。車庫是由鋼架和塑料頂棚搭建而成的簡易車庫,裏面的車子還沒回來。我找了一個角落繼續監視,突然察覺這樣做很危險。

如果井原已經有所警戒,那他可能會派嘍啰在家附近四處巡邏,我這樣待著不動很容易被他們看見。萬一他們記住了我的長相,就算我日後能成功殺死井原,那些見過我的嘍啰也肯定會出來對我進行指證。

我也曾想過坐在車裏監視,但這附近幾乎沒人停車,就我一輛車停在路上,實在太顯眼了。或許用不著井原那幫人,附近某個嫌我礙事的大嬸都會記下我的車牌和車型。所以用車是我的最後手段。

今天算了,還是再想個別的辦法吧。剛這樣想時,那輛皇冠就回來了。車還是那輛車,人還是那兩個人。有所不同的是,這次鐵門是司機下車打開的。我又站著看了一會兒,井原以外的那兩個男人難道不回家嗎?看來他們和井原都住在這裏。

無論是司機還是井原身邊的那個男人,身材都很魁梧,他們一定兼任井原的保鏢。山內的死一定對井原觸動很大,他怕自己也會遭此厄運,所以才找人來保護自己,甚至和他們同吃同住,若非如此,井原不可能會這麽早下班。

這些保鏢看來會跟他一段日子,至少一個月,我必須做好思想準備。不知道井原對他搭档的死是怎麽看的……

我邊走邊想這個問題。有關山內的死因,井原會想到的答案大概只有三條。

第一,從我偽造的那些假象來判斷,山內是被強盜殺死的,他只是個運氣不好的被害者。也就是說,兇手不認識山內,山內只不過是個帶著大筆鈔票回家過年的冤大頭……不過,我想井原應該不會上當,這種伎倆只能用來騙騙警察。

第二,自己和山內一起做過的壞事簡直罄竹難書。出來混,遲早要還的,所以山內就被尋仇的人殺死了。井原如果想到這一點,他大概會先把我殺了,畢竟攻擊是最好的防禦。但到目前為止我都還好好的。那樣說來,他還沒想到這一條……

不是,他不是沒想到會有人報仇,而是沒想到報仇的人是我。畢竟恨不得要殺了他們兩個的人不止我和千賀子兩個。雖然不知道他們還做過什麽壞事,不過像他們那樣的壞蛋,做過的壞事肯定不止這一件。估計井原這時正在琢磨,到底是誰要找他報仇。

第三,雖然也是仇家上門報仇,但報的只是和山內之間的私仇,與自己無關。他會這樣想的幾率和上一條一樣,如果井原這麽想,那他很快就會解除警戒。我也但願他會這麽想,但前提是他還不知道自己殺死的女人的丈夫已經辭職並且搬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