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玫瑰花與砂
“小野……,唷!相良也在呀。你們看看這份晚報,瞧……,命案又有新的進展了,什麽行李箱怎樣又怎樣的……”
走進大廳的是一個身穿黑色短大衣的高痩男人,臉頰消瘦、鼻子堅挺,給人一種鋼鐵般強韌的感覺。他正是指揮牧野謙三。牧野一面看著晚報,一面走進大廳。這時他才察覺由利大師與我在場,便突然皺起眉頭,站在原地。
“噢,真是抱歉,你們正在談事情吧?”
這個時候又進來了另一個男人。他的身高和牧野不相上下,體型比起牧野稍微胖了些,短發中夾雜了不少白頭發。我一眼就看出他是男中音志賀笛人。
“牧野先生,晚報上又出現了什麽新聞嗎?”
“嗯,你來看看,這種寫法像是在打啞謎一樣。看來命案好像有了新進展,這下警方究竟要如何解決這起命案呢?”
“讓我瞧瞧……”
志賀笛人從牧野的手中接過報紙,便坐在扶手椅的扶手上看了起來。這個時候,一名服務生走進大廳。
“請問由利先生是否在場?有位淺原先生來電。”
“噢,我就是,謝謝。”
大師快步走出大廳,朝著櫃台而去。
“是的,我是由利。噢,這樣嘛……”
由利大師聲如洪鐘,連身在大廳的我們都聽的見,但大家卻假裝沒聽見。大師講到一半,聲音停頓了一下,就在這個時候,大廳裏突然發出一種異常渾厚深沉的低吟聲。
“哦……哦……哦……”
那種渾厚深沉的低吟聲就像一頭牛在怒吼。我一驚之下,反射性地回頭一看,志賀笛人寬闊的背部竟然像波浪般晃動著。“哦……哦……哦……”
一陣陣渾厚深沈的低吟聲從志賀的喉頭冒出。他將報紙丟在腳下,兩手抱住頭,雙腿一軟,整個人趴在桌子上,嚇得我們面面相覷。
“咦……咦?你……你說什麽?那麽……”
這個時候,由利大師忽然變地急促的聲音從櫃台傳來,我們一驚之下,又掉頭向那方向看去。
“嗯,好的。那麽我馬上過去。”
掛上電話後,由利大師向我招招手,示意要我過去。我立刻拿起帽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大師,是哪裏打來的……”
大師沒有回答我。他朝大廳外走了兩、三步之後又折了回來。
“小野,剛才的話你最好仔細考慮一下。等我回來後再請教你的答案,在那之前請你想清楚。”
小野看起來像是總算松了一口氣,若有所思地望著旁邊點了點頭。相良一語不發地咬著下唇,雙眼出神地盯著空中不存在的一點。牧野不明所以,交相看著我們和小野的臉。志賀仍然抱著頭倒在那裏。
一走到外頭,大師馬上攔下了一台車。
“到大阪車站……”
“大阪車站?”
我吃驚地問大師,但他卻沒有回答我半句話。
我們在大阪車站前面下車之後,我問大師。
“大師,接下來要去哪兒?”
“站長室。” 棒槌學堂·出品
“噢,這樣啊。那麽我先去打個電話。我馬上過去找您。”
我沖到電話室,打電話回大阪分社,請總機轉接給島津。還好島津人正在報社裏。
我之所以打電話給島津,自然是為了那張已破解的暗號樂譜。
“我猜原櫻女士十九號早上在品川下火車之後,可能去了愛宕下的公寓。所以我才會急著請你跟東京總社聯絡,希望總社能夠對愛宕下的公寓作地毯式的調查。不過,這件事現在公開還嫌太早,不管在那間公寓裏發現了什麽都先別報導!”
“好!我知道哩。不過,三津木先生……”
“啥事哩?”
受到島津的影響,我也無意識地講起了大阪腔。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哩,原櫻到底是在哪遇害的?大阪?還是東京哩?”
“再等等吧!這件事情想必再過不久就會水落石出了。”
島津問到了一個重點。就目前而言,不論原櫻是在大阪或東京遇害都說得通。聽到他這麽一問,不由得讓我驚嘆於這起命案深不可測的內情。
站長室仿佛被一團嚴肅緊張的空氣包圍著。老實說,在我打開站長室的門之前,我還不知道事情究竟有了怎樣的進展。然而,當我踏進房間的那一瞬間,所看到的事物讓我心頭一驚,我心裏馬上有了幾分底。
我最先看到的是放在地上的大型行李箱。接著則看到先前曾經見過一面,現在正盯著行李箱直瞧的駕駛河邊康夫。
河邊擡起頭說道。
“沒錯,就是這件行李箱。看!箱子上這道刮痕。關於刮痕的事我已經在中午說過了吧?這道刮痕就是當時留下來的記號,不會錯的。”
“噢,這樣啊。辛苦你了。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會再請你來。今天就到此為止,你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