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搜索(第4/18頁)

風香雖然以揮手的形式和萬佑子打了招呼,但她並沒有停下自行車,也沒有靠近那輛汽車。因為五點鐘會有一部電視劇的重播,為了趕上看那部電視劇,風香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快回家。聽警察說萬佑子失蹤之後,風香哭了出來,她還向警官連連道歉說,當時她真不應該留下萬佑子就那麽走了。

但是,當時萬佑子姐姐並沒有任何向風香求救的跡象,坐在車裏的她似乎很平靜。風香流著眼淚堅定地說,如果萬佑子當時向自己求救的話,她絕對不會因為要趕回家看電視劇而置之不理。

雖然風香說萬佑子當時坐在一輛白色的汽車裏,但遺憾的是她對那輛車的車型、牌子一點概念都沒有。在警察詢問風香之前,她甚至不知道汽車還分為小型乘用車和普通型汽車,兩種車型的車牌顏色是不同的。

風香家的汽車是七座的面包車,她只說萬佑子坐的那輛白色汽車比她家的車小一點。但符合這種條件的汽車,可以說滿大街都是。

不管怎麽說,風香提供的線索還是非常重要的。

在那輛汽車的後排座椅上,只坐了萬佑子一個人。當時的車窗是關閉的,那麽風香能夠從外面看見萬佑子,說明車窗玻璃沒有貼膜。另外,據風香說,車裏好像沒有擺放毛絨玩具之類的小裝飾品,車身也沒有貼任何裝飾。而且,萬佑子在車裏還戴著草帽。根據風香提供的這些證言,警方推斷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較大。隨後警方對汽車展開了調查。

我們家有兩輛汽車,爸爸開的普通型汽車是黑色的,媽媽開的小型乘用車是酒紅色的。我們家親戚中開白色汽車的就只有冬實姨媽一個人。可是,冬實姨媽八月五日那天一整天都在公司裏,汽車也一直停在公司的停車場。經過調查,警方確認了這一點,冬實姨媽和她的汽車都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雖然警方在調查冬實姨媽的時候,詢問得很委婉,但是,雖然只有那短短一瞬間的懷疑,也讓冬實姨媽感到非常不愉快。就連了解情況的親人對這樣的詢問都會產生抵觸情緒,更不用說那些對此事毫不知情只是開著白色的汽車就被警方喊去問話的人,心裏該有多麽不爽。

電視機裏開始播放體育新聞。

對於棒球、足球什麽的,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在我打工的那家“金色絲帶”咖啡廳裏,同事們偶爾會臨時興起,約著一起去甲子園球場看夜場棒球比賽。但是,我們店是全年無休的,每天都得營業,所以不可能所有員工同時出去,必須得有人留下來堅守崗位。每當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我都是願意留下來的那個人。如果我跟他們說我對棒球比賽不感興趣的話,肯定會給他們高漲的熱情潑上一盆冷水,所以我都會說這個月我手頭比較緊,需要掙點加班費,以這樣的借口蒙混過關。

其實家裏給我寄的生活費足夠我用了。看著我一個人留下來工作,沙紀似乎會覺得我很可憐,所以她在走的時候總會對我說一句:“太謝謝你了,這次又辛苦你了。”我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感謝我,因為我覺得那些體育比賽都無聊透頂了。

“即使爸爸下班早,回家也要看棒球比賽,不會陪我們玩的,好無聊啊!”

我忘記了從幾歲的時候開始,每年一到棒球賽季,萬佑子姐姐就會悄悄地在我耳邊說抱怨爸爸的話。現在只要我在電視中看到棒球比賽,姐姐當時在我耳邊說話的聲音就會不由自主地回響起來。童年有這樣經歷的我,長大後更不可能去球場看兩個多小時的現場比賽了。

我不停地更換頻道,找到一個電視台正在播放電視劇。看情節似乎已經接近結尾,一個受病痛折磨的高中女生就要迎來人生的最後時刻。圍在病床周圍的每一個人都開始回憶自己和這個臨終女生一起走過的日子。估計電視台播放這種電視劇的目的是為了增進親子之間的感情,讓親人之間彼此珍惜,所以,每到暑假,電視台注定會播放一部類似題材的電視劇。電視劇中那位少女的母親,回憶起女兒第一次站起來學走路的樣子;父親則想起他把女兒扛在肩頭一起去看煙花大會的情景。這樣催人淚下的故事我不是很喜歡。

喜歡看失去至親之人的電視劇的人,肯定是從沒有體驗過失去親人的那種痛苦感受。

我索性關閉了電視機。

萬佑子姐姐失蹤後的三天內,警方獲得的最有力線索就是柿原風香同學提供的目擊信息。

事件當天,下午五點鐘左右,在“HORIZON”超市的停車場中,柿原風香同學看見萬佑子一個人坐在一輛白色汽車的後排座椅上。而關於萬佑子姐姐的線索,就此打住了,之後再也沒有任何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