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 查爾斯·普羅克特·頓先生(第2/3頁)

我在本子上沒有找到我的名字。

我把本子放到一邊,開始展開閱讀我和本子一塊拿來的文件。這裏我也不得不費力地通過許多毫無意義的東西去找到那些有意義的東西。

這次發現是一組由一根橡皮圈紮起來的四封信。

這些信放在撕開的信封裏,信封上郵戳日期顯示它們是平均每周一封。最近的一封是六個月以前寫的。收信人是黛娜·布蘭德。第一封——也就是說,最早的一封——寫得並不算很糟糕,對於一封求愛信來說。第二封就有些愚蠢了。第三封和第四封是一個熱烈而又失敗的求愛者能夠有多麽傻的絕好的範例,尤其是如果他已經年事已高時。四封信的落腳簽名都是埃利胡·威爾遜。

我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可以明確地告訴我為什麽查爾斯·普羅克特·頓先生認為能夠向我敲詐一千元,但是我卻發現了許多要思考的問題。我鼓勵腦中的兩個猜想,隨後下了樓。

“出去看看你能收集到關於一個叫做查爾斯·普羅克特·頓的律師的什麽消息,”我告訴米基,“他在格林大街有辦公室。不要靠近它們。不要在他身上花太多時間,只是想快點要一個簡單的大概的消息。”

我告訴迪克給我五分鐘時間,然後跟我出去到哈利肯大街一二二九號A座的附近地區。

一二二九號A座是一座幾乎直接對著黛娜房子的兩層樓房子的上面一層。一二二九號分作兩層套房,每套都有單獨的入口。我按響了我想要的那套的門鈴。

開門的是一個年紀大約十八九的瘦女孩,她深色的眼睛在一張發亮的黃臉上靠得很近。褐色的短發看上去濕濕的。

她打開門,嗓子裏發出一聲哽塞的、害怕的聲音,倒退著離開我,她的兩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海倫·阿爾伯雷小姐嗎?”我問道。

她拼命地搖頭。這並不是真的。她的眼神很瘋狂。

我說:“我想進去和你談幾分鐘,”說著我就走了進去,在身後把門關上。

她一言不發。她領著我走上樓梯,她的頭扭過來,這樣的話她就可以用她那驚慌的眼睛看著我。

我們走進一間家具十分簡單的起居室,從它的窗口可以看見黛娜的房子。

女孩站在地板中央,她的手仍然捂著自己的嘴巴。

我白費時間和言語努力地使她相信我沒有惡意。這沒有用。我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增加她的恐慌。這是一次該死的討厭的努力。我放棄了努力,開始切入正題。

“你是羅伯特·阿爾伯雷的妹妹嗎?”我問。

沒有回答,只有一副毫無意義的十足畏懼的表情。

我說:“在他因為殺害唐納德·威爾遜而被捕之後,你租了這套公寓。這樣的話你就可以觀察她。為什麽?”

她還是一個字也不說。我不得不提供我自己的答案:

“為了報仇。你將你哥哥的麻煩歸罪於黛娜·布蘭德。你觀察守候機會。前天晚上機會來了。你溜進她的房子,發現她醉了,用你在那兒發現的冰鑿刺死了她。”

她依舊一言不發。我沒有能夠使她害怕的臉上生出別樣的表情。我說:

“頓幫助了你,為你策劃。他想要埃利胡·威爾遜的信。他派了誰去取這些信件,這個真正的兇手是誰?他是誰?”

我一無所獲。她臉上的表情沒有改變,或者說缺乏表情。一個字都不說。我想我真要拍她一巴掌。我說:

“我已經給你說話的機會了。我現在願意聽聽你的故事。但是你自便吧。”

她隨自己的意願保持沉默,我放棄了。我害怕她,害怕如果我再逼她的話,她會做出甚至比沉默更為瘋狂的事來。我走出了公寓,心中不能確信她有沒有聽懂我剛才說的哪怕是一個字。

在街拐角我告訴迪克·福利:

“那房裏有個女孩,海倫·阿爾伯雷,十八歲,五英尺六英寸高,極瘦,體重不超過一百磅,如果有那麽重的話,眼睛靠得很近,褐色的,黃皮膚,褐色的短發,直的,現在穿著一件灰衣服。跟著她。如果她攻擊你,把她扔進監牢裏去。小心一些——她像一只臭蟲般瘋狂。”

我出發去皮克·默裏的地方,為了找到雷諾,看看他想要什麽。離我的目的地還有半個街區遠時我走進一家辦公大樓的門口觀察當前的局勢。

一輛警察局的囚車停在默裏的房子前。一些人正在被從彈子房領著、拖著、擡著到了囚車。這些領著、拖著、擡著別人的人看上去不像是正規的警察。我估計他們是芬蘭佬皮特的人,現在是臨時的警官。皮特,在麥克格羅的幫助下,明顯地是在威脅威斯帕和雷諾,要搞得他們不得安寧。

在我看著的時候,一輛救護車開來,裝上人,然後又開走了。我隔得太遠不能認出任何人或任何屍體。當騷動的高峰期似乎已經過去之後,我繞了幾個街區回到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