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第4/7頁)

雖然天氣悶熱難耐,樓下還是聚滿了好奇的人群,伸著脖子踮著腳,不知道在看什麽。其實,他們什麽也看不到。一會兒,又一輛警車開來了。

“法醫來了,請大家讓一讓。”負責警戒的民警大聲維持著秩序。

“老沈,你總算來了,我們就等著你呢!”高健走到沈建國面前打了個招呼。

“老高,你少給我戴高帽子,我可不是神仙,抓人還要你們來。”沈建國幽默地說著,和高健一同上樓去了案發現場。沈建國步入房間之後,發現屋內溫度適中,也沒有屍體的腐臭味,便小心翼翼地移動著腳步,生怕破壞了現場的痕跡。他擡頭向四周查看著,吩咐同行的小助手從法醫工具箱取出標本瓶和器械。

“你看地上、墻上爬的蒼蠅,顏色很淺,還不會飛,這是最新羽化出來的一代成蠅,初步看有三四種。”他一邊邁向老高及助手,一邊蹲下來,在屍體附近翻找著什麽,並簡單地看了一下屍體,“這的確是一起兇殺案!死者讓人勒死了,頸部還勒著電線呢,兩手反綁著,已經高度腐爛了,把屍體運回法醫中心後再進行詳細屍檢吧。”

現場提取到的成蠅,總共有四種,即絲光綠蠅、大頭金蠅和另外兩種麻蠅。從現場蛹殼數量和特征看,應該都是二代成蠅,但新蠅還在不斷地羽化。最早羽化發生在什麽時候,即為最早產卵的時間,從現在算起,起碼是一個繁殖周期以上了。從四種蠅類的繁殖時間上推算,兩種麻蠅最長,羽化時間都在15天左右。這與屍體腐爛程度基本一致。死亡時間應該有十五六天了,該是7月28日或29日。

“死因和死亡時間都很快明確了,這回就看咱們的了。說實在的,屍體腐爛到這種程度,這麽快就確定了死因和時間,過去還真沒發生過。看來,這蒼蠅、蛆還真管用。”老高在刑偵隊的會議上向自己的夥伴們說,“從現在掌握的初步情況來看,死者很可能就是租住人白小蘭。一個年輕女人被人勒死在自己的房間內,赤身裸體,室內也沒有其他翻動,窗戶關著,門也鎖死了,不像一般盜竊、搶劫殺人,很可能與奸情有關,熟人作案。”高健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沈建國也是參會人員之一,他根據自己的法醫破案經驗來分析,接話道:“死者是一個年輕女子,自己租了一套房子住,看來不像一般打工人員。應該是有固定工作、收入較高,如外企白領什麽的,要不就是三陪女或者被人包養了。因此,為了快速查出白小蘭的真實身份,查找範圍不用太大,以這片區域為主進行搜查。”

沈建國的助手這時候拿出了一幅黑白的素描自畫像,指著畫像說:“根據特別繪制的死者特征畫像,死者年齡在20歲左右,身高1.67米,披肩發,部分染成紅色;有耳釘,手指和腳趾染紅色指甲油。根據室內發現的衣服,生前可能穿黑色女式背心,白色綿長褲。還有,下牙齒不太整齊,左下第五顆齲齒填充過。頸部左側有一個黃豆大小的黑痣。把這些資料整理出來,打印20份,依次分發下去,收集線索。”

隨著時間的推移,情況逐漸匯集上來。小靜雅歌廳的人反映,從散發的材料上看,很像半年前走的一個服務員,但不叫白小蘭,而叫白曉紅,21歲,河南人,現在下落不明。刑偵人員再次深入該歌廳,找到老板常月娥,仔細詢問有關情況。常月娥回憶說,確實有個服務員叫白曉紅,長相很秀氣,走時打了個招呼,說是有人給她找了住處。

按照常老板的理解她是被人包走了,從情況分析,無法判斷二者是否為同一個人,屍體已經無法辨認。市局領導指示,一方面增加警力了解跟死者有關系的男人;另一方面,從技術入手,請專家看一看從現場提取到的不完整指紋,有何價值。

經過反復多次處理,在指紋專家的指導下,殘留的指紋能夠使用了。從數十萬份前科档案中查到了一個叫秦義德的人,41歲,十年前因流氓罪被判刑一年零六個月。

借用老高和沈建國的話來說,這真是大海裏撈出了繡花針,調查絕路逢生。

第二天,經戶籍處查找,此人為鴻運咨詢公司的總經理。於是,專案組將他作為重大嫌疑人予以拘留。

“你認識白曉紅嗎?”提審是在兩天後進行的。目的是先不理他,讓他摸不著頭緒,這是一種心理和精神壓力。另外,在這段時間裏,加快搜集證據的工作,提取他的血樣和鞋印,搜查他的辦公室。在這一切完成之後,證據在握:血型與現場提取的避孕套中的精液一致;從他的辦公室中搜出的一雙皮鞋,與現場提取的其中一種鞋印花紋、特征完全一致。老高等人對提審信心十足,第一句提問就切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