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案 火葬場的碎肉(第2/8頁)

李明仿佛找回了面子,擺擺手說:“開個玩笑而已,那臭小子肯定不敢賣貴了!”

趙高聽罷笑了笑,連忙掏出身上的煙丟給對方,二人又蹲在地上抽起煙來。

與此同時,在我的記憶中,從局裏到案發地點,按照正常的車速要花30分鐘,而老高一路鳴著警笛開道狂飆,用了15分鐘趕到南寧街12號。伴隨著一個急刹,警車停了下來,我和老高相繼跳下警車。

老高先盤問穿著清潔工衣服的人:“姓名?是你報的案?什麽時候發現的屍體?”

穿著清潔工衣服的趙高點了點頭,一聽到“報案”二字,他就想起那堆被切成塊的血肉和惡心的蟲子,頓時臉色略顯蒼白,哆嗦著答道:“我叫趙高,是火葬場的老清潔工。今天早上,我起來清掃街道。按照我們的規定,巷子內不能遺留垃圾袋,否則要扣獎金。我以為那個袋子裏有礦泉水瓶,帶著能撿瓶子賣錢的念頭走過去,結果聞到一陣類似我老朋友老李頭身上那股常年洗不掉的屍臭味兒。於是,打開袋子發現了一堆碎屍爛肉。”

站在趙高旁邊的男人開口補充道:“報案人是我,我叫李明,在火葬場當燒屍工人。”

我直接越過老高等人,拎著法醫工具箱推開巷口的垃圾車進入案發現場。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堆碎肉塊,屍塊大小不一,切口有點奇怪。然而,最讓我好奇的是,還有不少碎肉塊居然變成了黑紫色,有點中毒的跡象,連蟲卵都沒衍生到正常數量。

我在腦海裏開始搜索類似案例,結果毫無所獲,蟲卵衍生不夠數量與很多因素有關。

常見原因有昆蟲處於擬態或者假死特征,前者指昆蟲會模仿另外一種生物或環境中其他物體形態來保護自己。業內人稱為生物學偽裝。這種情況在昆蟲中屢見不鮮,甚至連卵、幼蟲和成蟲階段都可模擬。例如,我們日常見過竹節蟲對樹枝的模仿,枯葉蝶靜止時外形酷似枯葉。

還有一些蟲類會利用環境中的物體偽裝,比如沙子和石塊,或者土壤和靠近水源之地。

不過,屍體所處環境也能產生影響,倘若用包裝物包裹的屍體氣味散發較慢,並對蠅類產卵有阻隔作用,但同時也會導致後期蠅蛆發育環境溫度過高。蠅蛆生長瘋狂加速,導致判斷產生致命錯誤。類似情況常發生在屍體穿著大量衣物或被碎屍後裝於袋中,會影響嗜屍性昆蟲群落演替。

我成功排除掉上面所有的情況,蹲下身子,打開法醫工具箱。拿出一根探頭溫度計插入屍塊。溫度計上的溫度迅速狂飆,直達50℃。這就證明能衍生正常蟲卵數量,但這次為何衍生數量不達標呢?我把溫度計取回擦幹凈放入工具箱,看著眼前大小不一的混合碎屍塊,我一時間頭疼不已。從碎屍上的蟲子數量和肉色來推斷,死亡周期至少有一周,甚至可能更久也說不定,當然還需要進一步檢測方能確定。我小心翼翼地戴上白色防腐手套,因為這種碎屍上的蟲子會溢出大量有毒液體,堪比強性硫酸。

我解開腰上的工具包,從裏面拿出一把鑷子,右手拿著鑷子,從碎肉縫中夾起一只綠色蟲子,放入蟲瓶之中。在蟲離開的瞬間,還帶起不少黑色蟲卵。這類蟲卵我認識,屬於葬甲一科,以碎屍和腐肉為主要食物,特征是邊吃邊繁衍產卵,直到把東西全部消滅。

這類蟲會出現也很正常,它們本身就是以屍體為食。在我收集屍蟲的時候,老高也問完了,基本上沒啥有用線索。

可以說,案子進展到現在毫無頭緒,純粹是瞎子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算一步。

第二章 碎屍混合物

走在回局的路上,我一直在冥思苦想,到底是誰能夠如此厲害,把屍體的碎肉和其他肉類結合,還把蟲卵強行加了上去。忽然,我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倘若有人能夠控制這些蟲子去犯罪,那該多麽恐怖?

我搜證結束後,跟老高一同上了警車回到局裏,決定立馬去找韓哥咨詢些問題。

老高則負責去局裏調監控,看看到底是誰把那袋碎肉丟在巷子裏。我來到韓哥的法醫研究室門口,鼓起勇氣輕輕敲了敲門。結果,我發現門壓根沒關。我大著膽子走了進去,發現不遠處的台子上堆著許多大小不一的昆蟲瓶,裏面裝著的蟲子大部分我都認識,有那麽兩三只我居然未曾見過,甚至連種類都分辨不出。

因為我實在過於好奇,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第一個昆蟲瓶內有一塊白骨,蟲子居然在啃骨頭,這個發現把我驚呆了。啃死屍的蟲子我倒認識不少,啃骨頭的幾乎沒見過,而且我一眼就認出來,放在瓶子裏的肯定是一塊人骨。

我咽下一口唾沫,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恐怖場景。倘若有人能夠操控吃骨蟲,簡直是殺人於無形的利器。我又來到第二個瓶子前,裏面有兩只金色甲蟲,看形狀和大小像葬甲科。仔細打量後,又發現不太像,背上的甲殼顏色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