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破裂,又重歸於好(第3/9頁)

早苗突然清醒地說:“時間快到了,延長是要加收費用的,你想延長嗎?”

“操你媽的!”我用拳頭狠狠地捶打著席夢思床。為什麽我不能勃起?

19

我離開早苗以後去了白金台的健身俱樂部。

舉80公斤重的杠鈴還嫌不夠分量,先後增加到82公斤,後來又增加到85公斤。練完杠鈴練啞鈴,練完啞鈴蹬健身腳踏車。受傷以來第一次這麽大運動量地鍛煉,很快就累得氣喘籲籲,肌肉酸疼。

我把自己的身體折磨得幾乎沒有半點力氣,還是不能把櫻從大腦裏排除。回家以後早早鉆進被窩,可是躺下一個多小時,翻了不知道多少次身,就是睡不著。

我索性放棄睡覺的念頭,掏出手機查出存在裏邊的麻宮櫻的手機號碼,但不按發信鍵,就那樣放在榻榻米上,過一會兒拿起來看看,再放下。反復多次之後,終於按下了發信鍵,但不等接通就掛斷,這樣也是反復多次。

最後,我總算下決心等到電話接通,但我在櫻的手機號碼前加上了184,這樣的話櫻的手機上不能顯示我的手機號碼。

“喂!”是櫻的聲音。

我屏住呼吸。

“喂?”

我豎起耳朵聽著,那邊沒有男人的聲音。

“喂?哪位啊?”

我不回答,把電話掛斷了。

數分鐘之後,我又撥通了一次。

“喂!”還是櫻的聲音。

我屏住呼吸。

“喂?”

我豎起耳朵聽著,那邊還是沒有男人的聲音。

反復多次以後,櫻不再接電話了。

我這是怎麽啦?成了跟蹤狂了嗎?

對!我成了跟蹤狂!等我醒過味兒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櫻住的太子堂附近的小山莊公寓前邊。一層有4戶人家,二層也是4戶人家。櫻就住在一層從右邊數第二戶。

這時候的時間是晚上8點,櫻的房間裏沒亮著燈。

我躲在一棵電線杆子後邊,點上一支煙抽了起來。這裏離大街很遠,來往車輛和行人都很少。

8點半,我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兩包香煙回來,櫻的房間裏還是沒亮燈。

我又撥通了她的手機。

“喂!”是櫻的聲音。

我掛斷電話,看了看櫻的房間,依然黑著燈。

9點了,櫻的房間沒有任何變化。我終於忍不住走進公寓,來到櫻的房間門前。門上用圖釘釘著一張紙,紙上寫著“麻宮”兩個字。我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聽不到任何動靜。

我攥緊拳頭,閉上眼睛,做了一次深呼吸以後,睜開眼睛用拳頭敲起門來。一次,兩次,三次……沒有反應。抓住門把轉了轉,門是鎖著的。我在信箱裏,電表上,煤氣表後邊,花盆下邊,到處找起來。我知道有人習慣於把鑰匙放在這些地方。

我這是在幹什麽呀?連我自己都弄不明白。盡管不明白,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好像身體自己要去確認某件事情似的。

我繞到公寓後邊,摸了摸後窗戶,窗戶的插銷插得好好的。窗簾很厚,根本看不見裏邊的情況。

我再次回到公寓正面,查看信箱裏邊的東西,裏邊有水費通知單,廣告等等,看不出有男人的痕跡。

我唉聲嘆氣地回到停在路邊的車上,抽完一支煙,再去小山莊公寓那邊看看,看完以後再回到車上抽煙。

12點多了,日期變成了10月6號。我還在重復著上述那些機械的動作。

我的大腦一直在思考著什麽。在思考什麽呢?我說不清楚,肯定是在思考著什麽,但我不知道我在思考什麽。

圓圓的月亮在雲塊之間時隱時現。天空一直就是這個樣子,一會兒白慘慘的,一會兒灰乎乎的,就像人的心情,很不安定。

四周一片靜寂。雲塊浮動的是那麽快,可身旁那棵大樹的樹葉卻沒有絲毫的動靜,也聽不見鳥啼蟲鳴。

黑暗中,浮現出一只手電筒的光環。

借著這微弱的光線,男人踩著松軟的泥土一步步前行。他雙手抱著一個用毛毯做的大包袱,包袱大得驚人,幾乎要從他的手上掉下去。

前邊是一個大坑,是他花了整整一個小時挖成的。

他來到大坑邊上蹲下,輕輕地把那個大包袱放下,再輕輕一推,那個大包袱就滾到坑裏去了。

他蹲在坑邊上看了看坑裏的大包袱,然後雙眼緊閉,雙手合十,好久沒動地方。兩行眼淚順著面頰無聲地往下流。

這樣呆了很久很久之後,男人拿著鐵鍬站起來,開始把挖出來的土填回坑裏去。

唰,唰,唰……

他像個機器人似的,有規則地揮動著雙臂。

他臉上的淚已經幹了,眼神裏流露出堅毅的神色,似乎已經下定了什麽決心。

從雲塊的縫隙中可以看見慘白的月亮,慘白的月光照在男人的臉上。

一陣音樂聲響起,我猛然擡起頭來,發現我坐在迷你車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