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報酬(第3/22頁)

“其實,我今天來不是為了這事。有一件事讓我始終掛在心上。”

十文字從口袋裏掏出香煙,向邦子遞了過去。已經連香煙也買不起的邦子迅速取了一枝,用自己的打火機點著。十文字盯著看她那陶醉的樣子。

“要是喜歡,那香煙就送給你。”

“謝謝!”邦子坦然地把香煙拿到了自己身邊。

“你好像不大順心啊。”

“嗯,是啊。嗨!一直也沒有我丈夫的音信啊。”邦子嘆了一口氣,她已經顧不得面子了。

“你今天要上班吧?所以,我就急忙在你上班之前趕了過來。其實,我要跟你商量的,與上次那個給你做保人並蓋了章的山本有關。”

聽了這話,邦子吃驚地看著十文字的臉。十文字揚起八字眉,以一副善人面孔注視著邦子。

“這個山本就是那樁碎屍案被害者的夫人吧?我是第二天從報紙上知道這件事的,真讓人吃驚啊。可是一直讓我不解的是,城之內小姐是怎麽讓這個山本給自己當保人的。”

十文字滔滔不絕地說道。

“因為我們是在工廠裏認識的好朋友,所以就找了她。”

“你跟香取不也是好朋友嗎?況且她曾在信用金庫工作過二十年。這你應該很清楚吧。”

“信用金庫?”邦子自言自語。這麽簡單就揭開了雅子以前的經歷之迷。邦子不置可否地點了一下頭。如此說來,雅子看上去就像是在金庫敲過計算機的。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選擇山本做你的保人。”

“你問這個幹什麽?”邦子沒加思索地問。

“嘿嘿!”十文字笑著,兩手把染成棕色的頭發向上攏起,“只是好奇。”

“因為山本是好人,而香取不是好人,僅此而已。”

“你是在山本的丈夫失蹤後去請她做保人的吧?”

“她丈夫失蹤的事我事先可不知道。”

“山本爽快地答應了你,對吧?”

“要不怎麽說是個好人呢。”

“是嗎?那,後來香取怎麽又來把它拿走了呢?”

“這個嗎……”邦子在裝糊徐。她想,單單是出於好奇,十文字是不會問這些事的。一種可能被卷入可怕事件的預感,讓邦子提前感到了恐怖。

“香取應該是清楚的。她怕山本在她丈夫失蹤後會出什麽麻煩。所以……”

“不對。香取是怕我出錯才去的。”

“是嗎?這我可就糊塗了。”十文字就像是沉湎於推理遊戲,兩手交叉在腦後,注視著邦子房間的天花板。邦子由於這種遊戲式的對話也漸漸興奮起來。

“我吃點兒蛋糕行嗎?”邦子說。

“請。這蛋糕很好吃。我是聽女高中生說的。”

“你還跟女高中生有來往啊?”邦子拿起叉子,媚眼盯著十文字稍帶黃色的眼珠問道。十文字難為情地用手搓了一下臉。

“沒那種事。”

“十文字先生很有魅力,經常和女人在一起吧?”

“哪裏,哪裏。哪有那種事。”

邦子本想試探十文字來找自己的真正目的,可又覺得麻煩,於是便專心吃起蛋糕來。十文字瞅了一下帶日歷的手表道:“城之內,你要還的錢,還有幾次啊?”

“……八次。”

“八次,八次就是四十四萬多元。那麽這些錢就一筆勾銷了,不過,作為回報,你能不能對我說說你最近的事啊?”

“一筆勾銷?”邦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說你欠我的錢不用還了。”

十文字是何用心?邦子沉思著,用舌頭舔著嘴上的奶油。

“對你說說最近的事?你讓我說什麽?”

“你們都幹了些什麽,就這事。”

“什麽也沒幹呀……”邦子又拿起了叉子,可頭腦中那思維用的神經卻因這意想不到的提示引起了恐慌。

“不會吧?我已經請人調查過了。你和山本的夫人、香取、還有一個人,你們四個人在工廠裏是朋友吧?你們對山本夫人的困境表示同情,於是你們就合夥幹了那事。不是嗎?”

“困境?”

“就是讓她苦惱的局面。”

“我什麽也沒幹。你說的合夥又是什麽意思?”邦子把蛋糕放下。十文字不自然地笑著。

“你剛才說到後天會有錢還給我的。這錢是與那件事有關吧?”

“那件事……指什麽?”

“別裝糊塗了。”十文字不耐煩地說出一句剛才邦子對彌生說過的話,“就是那樁碎屍案!”

“但是,聽說是賭場的人幹的,已經逮起來了。”

“對,報紙上是那麽寫的。可我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

“蹊蹺?”

“就是你們幾個非常要好的女人。”

“我們可沒幹什麽呀。”

“那,山本夫人為什麽會在這種時候給你當保人呢?雖然你不會讓她有連帶債務,但總歸這不是件能令人爽快答應的事。我說,你還是說實話吧,這樣你的債務就能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