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下戰書(第6/7頁)

“你讓孤怎麽不擔憂啊!”凡伯說:“廖兒,旁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麽?山戎人詭計多端,而且驍勇善戰,他們適合山地作戰,虎賁軍雖然精銳,但山地作戰的經驗有限啊,而且那屠何人顯然有備而來,咱們……咱們是輸不起啊!”

凡太子眯起眼睛,眼神有些幽幽的,說:“君父的顧慮確有道理,屠何這次來勢洶洶,怕是有詐。”

凡伯說:“廖兒你不是與天子太傅的幹系不錯麽?看你們平日很是聊得來,這樣罷,你便走動走動,去勸勸太傅,孤是知道的,太子最聽太傅的話,你若是能勸動太傅,說不定天子便會回心轉意。”

凡太子搖搖頭,說:“君父您還沒看出來麽?最看重由余的,不正是祁太傅麽?因此勸說祁太傅兵沒有用,倘或君父一心想要避免這場血戰,只有一個法子……”

“甚麽法子?”凡伯急切的問。

凡太子淡淡的說:“偷偷將由余獻給屠何人。”

“甚麽!?”凡伯大吃一驚,說:“將由余送給屠何人?可……可天子和祁太傅都不同意啊,咱們又怎麽能把由余送給屠何人?再者說了,別看這由余年紀輕輕,但是武藝超群,怕是……怕是沒人能擒得住他,怎麽才能將由余獻給屠何人?”

凡太子的表情始終十分溫柔,說:“廖兒自有辦法,君父安心便是。”

由余需要點兵,還需要安排糧草和作戰路線,一直忙到深夜,這才稍微空閑一些,準備回屋舍去歇息。

他走到自己的屋舍門口,不由皺了皺眉,臉色立刻戒備起來,一手推著門板,另外一手壓在腰間的佩劍上,舍中明顯有吐息聲。

吱呀——

舍門輕輕被推開,由余的動作很小心,慢慢走進去,一雙虎目眯著。由余本以為是舍中混進了刺客,畢竟屠何王想要殺自己,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不過定眼一看,應該不是刺客。

因著誰家的刺客,會這麽明目張膽的坐在主人家的席子上,還悠閑的飲著水。

那黑影坐在由余的屋舍中,正襟坐在席上,手中端著一只羽觴耳杯,款款的飲水,動作不急不緩,見到由余進來,將羽觴耳杯輕輕放下來,發出噠的輕響。

由余走進來,看清了來人,關上門,把手從佩劍上滑下來,說:“怎麽是你?”

那黑影笑著說:“為何不能是我?”

由余走過去,坐在黑影對面,說:“如此夜了,凡太子不安歇,到卑將這裏來做甚麽?”

那黑影竟然是凡國的太子廖。

凡太子身邊還放了一只木箱子,是他的藥箱,慢慢起身,離開了席子,反而坐到了由余的席子上。雖凡太子身材高挑,但由余的身材十分高大,兩個人擠在一張席子上,還是有些擁擠了。

由余皺了皺眉,便聽凡太子的聲音很溫柔,吐息輕輕的灑在由余的耳邊,說:“由余將軍即將出征,不知傷勢可有痊愈?廖今日特來為由余將軍醫看傷口。”

他說著,“嘶啦——”一聲,由余的衣帶竟然被凡太子抽走了,由余眼睛一眯,啪的壓住凡太子的舉動,說:“不勞煩凡太子了,卑將的傷勢已經痊愈。”

“痊愈沒痊愈,”凡太子輕聲說:“醫官說了才算。”

由余盯著凡太子的眼神更加陰沉,充斥著一股暴躁,“嘭”一聲巨響,由余突然變成了一只豹子,而凡太子便是他的獵物,兩個人跌在席上,一下碰倒了案幾上的簡牘,滾落了滿地都是,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凡太子十足的順從,仿佛又變回了那個溫柔乖順的醫官,靜靜的凝望著由余,這讓由余的火氣更大,仿佛火上澆油,立刻低下頭,掠奪走凡太子的吐息。

就在兩個人不斷的交換著吐息之時,由余突然眯起眼睛,聲音沙啞的說:“你……”

他的話音說到這裏,“嘭——”一聲悶響,突然一歪,跌在地上,竟然昏厥了過去……

第二日一大早,由余領兵的隊伍便要出發了,兵貴神速,打屠何人一個措手不及,因此速度非常重要。

天子和祁律都起了大早,準備點兵出發,眾人來到演武場,士兵已經整齊的列隊,這次全都是步兵和騎兵,一個個鏗鏘有力,便就等著主將由余了。

眾人等了一會子,眼看著就要誤了時辰,還是不見由余的影子,也不知是什麽情況。

天子等的有些不耐煩,低聲對身邊的祝聃說:“去看看,由余怎麽還不過來。”

祝聃點點頭,立刻轉身離開,快速往由余的屋舍而去。

祁律也有些奇怪,由余這個人很守時,這麽大的事情,總不能睡懶覺誤了時辰罷?而且不是祁律的錯覺,祁律只覺今日凡伯的表情有些奇怪,仿佛坐立不安似的。

祝聃很快折返而來,低聲對姬林和祁律說:“天子,由余不在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