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無知(第5/7頁)

凡太子聽著公孫無知輕佻的言辭,臉上一點子也沒有變色,反而溫和的說:“齊公孫當真是開頑笑了。”

祁律眼看著公孫無知和凡太子貼的很近,公孫無知的臉上都是輕佻的表情,不由皺了皺眉,剛想要給凡太子解圍,便見到一個寺人急匆匆跑進來,說:“公孫,由余……那個由余求見啊!”

“甚麽!?”公孫無知那風流的模樣瞬間蕩然無存,冷聲說:“他還敢來?給我把他抓進來!”

沒一會子,由余便走進來了,卻不是抓進來的,而是他自己走進來的,畢竟由余現在是王室的大夫,誰也不能得罪。

他走進屋舍,正看到公孫無知和凡太子坐在一張席子上,兩個人距離很近,公孫無知還拉著凡太子的手。

由余皺了皺眉,臉色十分陰沉,公孫無知怒聲說:“你這山戎人,今日還敢過來?好啊,既然你不知死活,我正想教訓教訓你。”

由余淡淡的說:“齊公孫有所不知,由余並非山戎人,本就是周人,原是晉國人,後因動蕩才流落到了山戎。”

“哼!”公孫無知冷笑說:“我管你如何。”

由余又說:“今日由余前來,便是來向齊公孫請罪的,一人做事一人當,當時的確是我由余擄劫了齊國的使團,齊公孫若是想要撒氣,由余甘願受罰。”

凡太子眯了眯眼睛,看向由余,如今由余是王室的大夫,如果由余自己不找上門來“討打”,公孫無知再囂張,也不能追上門去,哪知道由余竟然來了一個自投羅網。

公孫無知挑唇一笑,那二世祖的模樣簡直是淋漓盡致,說:“好!這可是你說的!孟陽,取我的鞭子去,今日我便要親自鞭笞這個不知好歹之人!”

孟陽微微蹙眉,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單膝跪下來,跪在公孫無知身邊。

這個年頭沒有椅子凳子這類的家具,都是坐在席子上,席子很低,孟陽身材高大,如果表達恭敬,必然要矮身跪下來才可。

孟陽低聲在公孫無知耳邊說:“公孫請息怒,公孫難道忘了此行的目的麽?公孫想要親近天子,才能壓過太子在國中的氣焰,何必為了一個不識好歹的由余,而得罪了天子呢?如今由余乃是王室大夫,倘或鞭笞了由余,便是鞭笞了天子的臉面,公孫倘或開罪了天子,便是將天子的人脈推給了太子,還請公孫三思。”

公孫無知正在氣頭上,雖然孟陽說的有道理,公孫無知也聽進去了,但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祁律眼看著情況膠著起來,便站起身來做這個和事佬,笑著拱手說:“齊公孫,請聽律一眼。”

公孫無知剛才沒有注意祁律,祁律這個人不怎麽穿著打扮,整個人看起來很低調,也不怎麽奢華,和華美這二字是完全不沾邊的,因此公孫無知剛才一眼看過去,只注意到了凡太子,沒有注意到祁律。

祁律一開口,公孫無知不由仔細打量起祁律來,只覺這祁律雖然十分“樸素”,但不知怎麽的,臉面竟然十足具有親和感。祁律的面向不差,端正清秀,還透露著一股子溫和,不知祁太傅為人之人,都會贊嘆一聲——祁太傅真乃謫仙般的人物!

而公孫無知就屬於不知道祁太傅為人的人,一瞬間眼睛恨不能拔不出來了,只覺祁律和自己以前見過的那些“美人兒”都不一樣,那些美人只是美在皮相上,而祁律的“華美”在骨子裏。

公孫無知是個“好色之徒”,立刻被祁律吸引了注意力。祁律拱手說:“齊公孫,由余乃是王室大夫,日前可能多有誤會,因此開罪了齊公孫,實在對不住,律替由余大夫給齊公孫陪個不是,往後同朝為官,同為天子之臣,還請齊公孫多多擔待一二,不知可否?”

公孫無知心裏本都是火氣,如今聽到了祁律的話,卻不知怎麽的,一瞬間生不起氣來,便說:“既然祁太傅都這麽說了,無知也不能不給祁太傅面子,是不是?”

祁律不知公孫無知看上了自己,還以為自己天子太傅的頭銜起了作用,公孫無知欣然接受了祁律的道歉,方才還怒火沖天,這會子竟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幹脆不追究了。

由余和凡太子從公孫無知的屋舍退出來,剛走出齊國的院落,由余的臉色黑沉沉的,突然對凡太子發難道:“凡太子素來便如此麽?還是你們凡國的人,都是如此德行?”

凡太子皺了皺眉,還是很好脾性的說:“廖不知何時得罪了由余大夫。”

“得罪?”由余仿佛吃了炮仗一般,說:“凡太子這油滑的性子,哪裏能得罪人?方才不還將那公孫無知哄得團團轉麽?拉著手,咬著耳朵好不親密!”

由余說完,臉色突然有些尷尬,自己的口吻似乎有些奇怪,只求凡太子沒有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