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死路一條(第7/12頁)

他這麽一說,晉侯竟然也跟著笑起來,說:“祁太傅,如今是會盟之時,先請天子來主持會盟,再做湯羹也不遲啊!”

天子中毒的事情,分明便是晉侯搗鬼,晉侯如今還笑的如此猖狂,拜了晉侯所賜,如今姬林變成小土狗回不去天子的模樣,只能窩在祁律的懷裏。

小土狗蓋著祁律的披風,本十足“愜意”的趴在祁律懷裏,聽到晉侯的話,立刻“呋呋”的喘著粗氣,惡狠狠的瞪著晉侯,好像隨時要竄起來咬他一般。

祁律不為所動,表情還是很平靜,說:“晉侯今日仿佛十足喜歡明知故問。在說天子的事情之前,律倒是想要向晉侯討教討教這個事情。”

他說著,一指地上的大黑鍋。

晉侯眼眸微微顫動,一看便是做賊心虛,不過還是裝傻充愣,說:“太傅喜歡理膳,孤乃是一國之君,可不似太傅有這種癖好,祁太傅突然扔出一口食具來,是甚麽意思?”

祁律幽幽地笑著說:“是了,律只不過是個有個喜歡理膳的癖好,哪裏能像晉侯一般,總是揣著一些見不得人的癖好。”

“你說甚麽?!”晉侯指著祁律,說:“這裏是幕府大營!雖你是天子太傅,但也容不得你來撒野!孤可是晉國的國君!”

祁律點點頭,說:“好,晉國的國君,律便問問您這個一國之君,這倒刺是怎麽回事?”

晉侯眼眸微動,說:“倒刺?甚麽倒刺?孤怎麽會知道?”

晉侯打定主意不承認,祁律便說:“晉侯不承認也無妨,自有人可以與晉侯對峙。”

他說著,便見到幕府營帳的簾子被打了起來,一個仆役被推推搡搡的押解了進來,咕咚跪在地上。

晉侯定眼一看,心裏咯噔一聲,心說壞了,但面子上卻強裝鎮定。

祁律皮笑肉不笑的說:“晉侯,你可識得此人?”

晉侯矢口否認,說:“一個下作的運泔水的奴隸,孤乃是一國之君,怎麽可能識得?”

他這麽一說,曲沃公立刻笑了出來,哈哈大笑說:“晉公,您可真是個能個兒人呐!孤怎麽看到此人,不知他是運送泔水的奴隸?晉公一眼便能分辨出來此仆役竟然是運送泔水之人,妙啊秒啊!”

曲沃公這麽一說,晉侯臉色瞬間變了,不為別的,正因著晉侯自己說漏了嘴巴,被曲沃公嘲笑了一番,所以惱羞成怒了。

晉侯硬著頭皮,強詞奪理的說:“孤不知你們在說甚麽!他上次運送泔水,臭的厲害,孤便看了一眼,所以有些印象,孤只是有些印象,難道還非要識得此人不可麽?”

晉侯越是辯解,眾人聽起來便越覺得是強詞奪理,越聽越想狡辯,祁律也不著急,對那仆役說:“你便把知道的事情,與大家說一說。”

那仆役立刻磕頭,說:“小臣遵命,小臣遵命!”

滿場都是國君和卿大夫,仆役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篩糠一般的指著那口大黑鍋,說:“是晉侯!是晉侯指使小人,晉侯知道祁太傅喜愛理膳,經常去膳房,便讓小人趁著倒泔水之時,偷偷溜進膳房,將……將食具的木把打豁,在……在木刺上浸泡了毒水。”

“你放屁!!”晉侯立刻大吼起來,打斷了仆役的話,狠狠的瞪著仆役,滿臉的威脅,說:“是誰讓你栽贓陷害孤的?可是祁太傅讓你栽贓陷害的?”

仆役嚇得趕緊後退好幾步,險些跌坐在地上。祁律則是擡起手來,向眾人展示著掌心中的傷疤,說:“各位請看,這晉侯可是用心良苦啊。”

眾人看到祁律手心中的傷疤,又低頭去看地上的那口大黑鍋,終於明白為何祁太傅要將那口大黑鍋帶進幕府大營了。

四周的卿大夫立刻小聲竊竊私語起來,一面竊竊私語,一面偷偷瞥著晉侯看,晉侯面色蒼白,又漲的通紅。

祁律舉著手掌,眯了眯眼睛,說:“多虧了晉侯的用心良苦,律神不知鬼不覺便中了這毒,而且醫官說了,這毒初時仿佛風寒一般,不易被人察覺,等到深入臟腑再施救,便十分困難。托了晉侯的福,如今律的毒素還沒清理幹凈,喪失了味覺,這筆賬,咱們可要好好算一算。”

“你這是誣陷!”晉侯立刻說:“栽贓!孤可是國君,你這樣誣陷栽贓,便是你有寵於天子,天子也不會放過你的!是了!天子呢?天子何在,只有天子可以為孤主持公道,天子必然不會任由你這個奸佞誣陷忠良的!”

祁律冷冷的一笑,說:“天子?諸位國君、卿大夫,你們可細細算過麽?晉侯自打開始之後,叫囂過多少次要見天子?”

晉侯一愣,面色僵硬,眾人面面相覷,不知祁律是什麽意思。祁律便繼續說:“晉侯為何一直叫囂著讓天子來支持公道?其實道理很簡單,因著晉侯十足篤定,天子無法出現在這幕府營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