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太傅偏心(第5/6頁)

姬林沉吟了一番,把自己的第二個憂慮說了一遍,祁律笑著說:“因此律才請虢公將晉侯與公子萬軟禁在一處,讓公子萬看清楚晉侯的嘴臉,讓晉侯親自將公子萬,推到咱們的陣營來,請天子放心,不過是時日的問題,只需……守株待兔。”

而且祁律不著急辦了晉侯,還有另外一個緣故,那便是曲沃了。祁律說:“曲沃野心勃勃,如今已經十足壯大,如果在會盟之前便辦了晉侯,也不是不可,卻會滋長曲沃的野心……”

祁律是現代人,因此了解一些歷史進程,這曲沃的幾任掌權者,一個比一個陰狠,一個比一個有手腕,都不是什麽“好人”,但無疑的推動了晉國的發展,曲沃公子未來的孫子,可是春秋時期,僅次於齊桓公的第二大霸主,如果曲沃提早並吞了翼城,無異於推動了晉國的迅速發展,促進了霸主國的培養。

諸侯霸主的權威,可是和周天子的權威對立的存在,姬林如今堪堪即位,自然要抑制諸侯的霸道。

祁律存著這樣一個私心,也不好表露出來。

眾人討論完了晉侯和公子萬的事情,姬林笑著說:“今日能夠破獲晉侯詭計,有賴在座各位齊心協力,如今雖破獲了晉國的詭計,但會盟大計還在眼前,因此還要勞煩各位,不可懈怠一分。”

眾人立刻拱手,也沒有旁的事情了,便全都散出了幕府營帳。

周公黑肩走出來,就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回頭一看,原是大司馬武曼,武曼有些支支吾吾,撓了撓後腦勺,幹脆說:“曼是來給周公賠不是的,日前誤會了周公投敵,還在背後裏往天子面前告狀,是曼小人之心了,還請周公見諒。”

黑肩笑了笑,說:“大司馬若是不說,黑肩也不知大司馬曾經在天子面前參告,可見大司馬是坦誠之人,並沒有什麽過失。”

黑肩挑眉說:“且……黑肩的確收了不少好處。”

晉侯的親信用財幣賄賂了黑肩,企圖拉攏黑肩,黑肩可是照單全收了,怎麽說也是撈了一筆,黑肩笑著說:“因此大司馬告的並不冤枉,改日若是大司馬有空,黑肩倒是可以用這些小錢,請大司馬飲些小酒。”

大司馬日前對黑肩有些成見,如今一見,不由笑起來,說:“好,那說定了,改日得空,咱倆好生飲兩杯。”

大司馬武曼說完,還有急事兒,那便是潞子儀了,天子要扶持潞子儀上位,成為潞國的國君,而潞國現在的國君根本不知潞子儀在營帳中,武曼將潞子儀藏在自己的帳子裏,這會子急著回去看看。

大司馬很快離開,便有一個人匆匆趕上來,說:“周公。”

原是虢公忌父,忌父似乎有什麽話要說,一改平日爽朗的性子,竟然有些吞吞吐吐,撓了撓後腦勺,說:“周公,你……當真看上了公子萬?”

黑肩一聽,還以為是什麽事兒,突然輕笑一聲,笑的十分喜悅,說:“依虢公之見呢?”

虢公忌父有些奇怪,明明是自己問的黑肩,黑肩卻反問過來,倘或自己知道,還用去問黑肩麽?

只不過黑肩沒有再說話,也沒停留,好似心情很好,已經施施然的離開了……

虢公忌父按照祁律的安排,將晉侯和公子萬軟禁在了一個營帳之中,兩個人身上全都戴著枷鎖,完全不像是國君與公子的模樣。

軟禁的營帳簡陋而昏暗,公子萬枷鎖加身,定定的看著角落裏的晉侯,營帳就這麽大,晉侯似乎生怕公子萬報復自己,因此躲在角落,和公子萬拉開距離。

公子萬的聲音沙啞,說:“君上您……怎麽能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之事?”

晉侯一聽,立刻冷笑說:“大逆不道?!大逆不道還不是你們逼的?一個個口口聲聲說孤窩囊,無法重振晉國,孤這次倒是不窩囊呢,卻又被你們說大逆不道,你們叫孤如何!?”

公子萬聽他口氣如此“正直”,更是吃驚,說:“君上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然半絲也沒有悔過之心麽?”

晉侯冷冷的說:“悔過?是了,孤是悔過了,孤後悔這幫子廢物的死士,怎麽就沒能直接殺死那毛頭天子呢!”

公子萬震驚的不能言語,說他迂腐也好,但是古人的心思就是如此的,公子萬是典型的忠君之臣,他不只是忠於自己的國家,更忠於周天子。

晉侯慢慢冷靜下來,眼眸微微晃動,似乎在想什麽,口氣軟化下來,委屈的說:“孤這麽做,也是有苦衷的,孤全都是為了我晉國,我翼城啊!你沒看到嗎,曲沃有多麽囂張,他們已經爬到孤的頭頂上拉屎拉尿了!這幫子亂臣賊子!孤的兄長已經被曲沃暗殺,下一個便是孤了!孤也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只是為了扳倒曲沃啊!”

公子萬沉默不語,晉侯稍微湊近了一些,低聲說:“如今到了我翼城生死存亡之時了,如果天子治罪於孤,那可是死罪啊!孤的兒子還小,就算能繼承孤的國君之位,還不是要被曲沃逆賊欺淩,最後遭殃的還是我翼城的百姓啊!晉國少不得孤啊!叔父,晉國少不得孤!所以……所以還請叔父以大局為重,為孤頂罪,好不好?叔父,你便答應了侄兒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