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婚約在前(第8/13頁)

如此一來便有了一個問題,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鄭國的公族和卿族都能掐架,更何況是王室大夫的尹氏和武氏呢?

起初尹氏和武氏的關系十分和睦,尹氏主管司空的土木工程,乃是文官,而武氏主管司馬的兵馬問題,乃是武官,互不幹涉,同樣身為周平王的親信,平起平坐,也沒什麽三六九等之分。

那會子尹氏是大司空尹子作為家主,而武氏則是當年的老宗主作為家主,兩家還定下了姻親關系,尹子和武氏的老宗主為他們的孫子輩兒都選好了娃娃親。

但是沒成想,隨著武氏老宗主過世,武氏和尹氏在朝堂上關系錯綜復雜,因此兩家的關系也逐漸開始惡化,到了如今一發不可收拾。

尹子年紀大,一直耗到了現在,而武氏的宗主更替,傳到現在已經是老宗主的孫子掌家,武氏的少宗主名叫武曼,便是帶頭走進來那挺拔的年輕男子。

武曼年紀輕輕,官居大司馬,從他父親手中承襲了司馬的位置,別看他年紀輕,但是兵法武藝無一不出眾,而且力大無窮,可以單手舉起轅門牙旗,雖年少輕狂了一些,但的確前途不可限量。

武曼帶著武氏之人姍姍來遲,今日是尹子的壽辰,尹氏和武氏早有不和,如今一看到武家來的比天子還晚,立刻發難,說:“武曼!你身為天子朝臣,來參加壽宴竟然敢讓天子與長輩等待,你們武家就教導了你這樣的禮儀麽?”

武曼拔身而立,身材高大而挺拔,先是對天子拱手行禮,隨即冷笑一聲,他的面容俊逸,仿佛鋒利的寶劍,一笑起來夾雜著銳利的鋒芒,無比輕狂,但偏偏武曼在年輕一輩之中,就是有輕狂的資本。

武曼說:“誰說我是來參加壽宴的?”

尹氏之人說:“你不是來參加壽宴的,你是來做甚麽的?”

祁律默默的夾了一口肉送進嘴裏,一面用膳,一面看戲,心中吐槽著尹氏這眼神,大司馬這個架勢,分明是來踢館的。

無錯,祁律猜對了,其實壓根兒不用猜,武曼就是來找不痛快的。

今日是尹子的生辰,武氏和尹氏勢不兩立,怎們能錯過這大好的找茬兒機會呢?

武曼昂著下巴,說:“今日我前來,是打算在天子面前,參你們尹氏一參的!”

他說著,拱手對姬林說:“天子明鑒,尹氏猖獗,仗著尹家身為兩朝元老,在洛師之中橫行無阻,前些日子尹氏縱容門人,割取了我武家之禾。”

武曼剛說完,立刻有尹氏之人坐不住了,“嘭!”一拍案幾拔身而起,說:“武曼,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們割掉你家的禾苗?你怎麽不說,前些日子是你們武家先動手,燒毀了我們尹氏的麥子?!”

祁律一聽,有些頭大,武氏燒了尹氏的麥子,尹氏割了武氏的禾苗?怎麽聽起來像是小朋友打架?那也別拿糧食紮筏子啊。

武曼冷冷一笑,臉上的鋒芒更是銳利,說:“那你們為什麽不問問我武家的人為什麽燒掉你的麥子?尹家的人臉皮好大,又厚又臭,當街調戲我武家女眷,可有此事?”

“那是……那是……”

兩邊翻著舊賬,姬林額角青筋直蹦,他今日是來參加宴席的,並不是來聽兩邊打架的,武氏和尹氏開始翻舊賬,兩邊人恨不能向前翻出十年八年去。

姬林冷冷的說:“夠了。”

他的話音一落,兩邊這才不說話了,但是武曼梗著脖子,想來很是不服氣,還想繼續辯論。

這時候大司空尹子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家宰趕緊把尹子扶起來,大司空便拱著手,說:“大司馬,我尹氏之人管教不嚴,老朽在這裏,給你陪個不是,你覺得可以麽?”

尹子和武曼的爺爺當年是同輩,算起來也是武曼爺爺輩兒之人,如今尹子竟然站起來給小輩兒賠不是,眾人全都吃了一驚,祁律則是多看了一眼尹子。

說白了,貴族之間把臉皮看的比甚麽都重,如今誰也不知道是尹氏更占理,還是武氏更占理,但是尹子首先道歉,還是給自己孫子輩的武曼道歉,這份氣量當真是不用說了。

尹子站出來道歉,尹氏之人憤憤不平,但是也不敢說什麽,武曼也有些吃驚,那高傲的面容稍微有些繃不住了,松口說:“即使如此,那便這樣罷,我武家人也有不對的地方,武曼也給大司空陪個不是。”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尹子首先站出來道歉,武曼雖然看起來傲慢,但並非不講理,也拱了拱手,竟然化解了一場鬧劇。

尹子又笑眯眯的說:“既然大司馬大駕光臨,不如入席吃兩杯薄酒?”

天子也在場,武曼不好拒絕,分明是來踢館的,結果竟然坐下來參加了宴席。

姬林眼看著兩邊不再爭吵,臉色這才好轉一些,壽宴正式開始,眾人從尷尬的氣氛中解脫出來,開始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