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風月美事(第3/13頁)

祁律試探的說:“天子?”

姬林這才回過神來,咳嗽了一聲,說:“可以了,剩下的寡人自己來罷。”

祁律便退到了一邊,這會子姬林也不嫌棄領口緊了,趕緊把自己的衣帶系好,他似乎感覺到因為自己突然“發瘋”,氣氛有些尷尬,便岔開話題說:“筵席的席位,太傅都安排好了麽?”

祁律一笑,點頭說:“都按天子的吩咐,安排妥當了,不怕三位國君不掐架。”

姬林一笑,說:“寡人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了。”

二人整理好,筵席的時辰也差不多了,便往設席的空場而去,三國的國君已經到了,並著三個國家來參加會盟的士大夫們,國君們雖然到了席位,但是因著天子還沒來,所以並沒有入座。

仔細一看,這三個國君的臉色,各不一樣。

怪不得祁律說,不怕他們不掐架。會盟的行轅是祁律安排的,為了表達天子的公平和一視同仁,所以天子的營地在中間,三個國家的營地圍繞在旁邊,誰也不會比誰尊貴。

但是現在好了,吃宴席可不能轉著圈兒的坐,因此姬林特意讓祁律安排了一下宴席的位次。天子的宴席最尊貴,在最上面。

如果按照爵位的排列,那應該次位是宋公,因為宋國乃是公爵,然後再次尊貴是蔡國,蔡國是侯爵封國,最後才是鄭伯,鄭伯寤生是伯爵。

然,天子讓祁律準備的席位,僅次於天子尊貴的是鄭伯寤生的席位,排在最前面。然後是宋公與夷的席位,在中間。最後才是蔡侯措父的席位,最末班。

這下子三個國君的臉色簡直精彩紛呈,可謂是繽紛又燦爛。

鄭伯寤生在最前面,鄭伯覺得自己是理所應當排在最前的,畢竟鄭國強大,鄭伯如今還冠著大周卿士的職位,雖然是三等的伯爵,但權利和兵力都擺在面前,自覺坐第一位是理所應當的,受之無愧。

可在其他兩位國君眼裏,宋公與夷是公爵,比鄭伯高了兩等,雖地位頭等壓不住鄭伯,但心中也是不能服氣的,只覺得鄭伯寤生被天子打壓了幾頓,竟還這麽猖狂?

最不服氣的便是蔡侯措父了。按理來說,蔡侯措父的權利兵力不及鄭國,爵位又不及宋國,所以坐在最後是沒話可說的,但是蔡侯措父又覺得,自己年紀最大,在場幾個國君幾乎都能給自己做兒子。自己資歷最老,和他們的爹是平起平坐的輩分兒,大周最講究禮義,這些毛頭小子們卻把自己放在最後,實在不成規矩。

如此一來,三個國君各有心思,不管是陣營對立的,還是陣營相同的,大家都各有各的心思。

宋公與夷忍下一口氣來,畢竟自己還沒有正式被天子冊封,等冊封之後……

與夷不著痕跡的冷笑一聲,和之前公子馮的通氣一樣,宋公與夷並不想來參加什麽會盟,並非是真心實意的響應天子的號召,就打算在天子給自己冊封之後,隨便找個理由開溜。

宋公與夷這麽打算著,趁著給天子敬酒的時候,便舉起羽觴耳杯,笑著說:“天子,天子少年英才,擊破鄋瞞大軍,神勇如雷貫耳,實在乃我等楷模,令與夷佩服之至,與夷敬天子。”

姬林淡淡一笑,說:“宋公言重了,宋公響應寡人號召,前來參加會盟,寡人亦深感榮幸,寡人敬宋公。”

宋公與夷趕緊謙虛說:“與夷身為臣子,響應天子的號召,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麽?與夷只是做了分內的事情,怎麽敢接受天子的敬酒,還是與夷敬天子!”

這敬來敬去的,祁律發現了,宋公與夷是個馬屁精,拍馬匹的功夫溜溜兒的,說起來,宋公與夷和公子馮還真是兄弟,這兩個人拍馬屁的時候都一臉陰險狡詐,簡直一脈相傳!

宋公與夷敬酒之後,這才轉入正題,恭敬的說:“天子,與夷臨危受命,堪堪成為宋國國君,年紀又淺,又沒有甚麽資歷,唯恐擔不起宋國的重任,辜負了天子的厚愛,因此……與夷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請天子在會盟之前,先為與夷受封,這樣也能讓與夷名正言順的參加天子的會盟,不知……天子的意思呢?”

宋公與夷不是奪權僭越上位的,他是名正言順上位的,因此不存在天子不冊封的事故,按理來說,天子應該冊封與夷,這沒有話說,誰讓公子馮的爹把國君之位名正言順的傳給了與夷呢?

天子微微一笑,就在這個時候,公子馮突然站起身來,宋公與夷一看他站起來,不知是不是已然成了條件反射,立刻後退了半步,十分戒備。

公子馮蒼白的臉色在筵席猶如白晝的燈火之下,顯得更加蒼白變態,他的唇角噙著一抹冷酷的笑容,拱手說:“王父,依馮所見,冊封宋國的事情,乃是宋國的事情,而會盟乃是天下之事,宋國自己的事情,怎麽能放在天下之事前面呢?這豈不是輕重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