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好生調教(第6/8頁)

“獳羊肩!”石厚似乎有些懵,他這個倨傲不遜的野狼,有一天竟然也懵了,六神無主,大吼著:“來人!!快!獳羊肩!獳羊肩!”

獳羊肩已然沒了反應,就倒在石厚身邊,撞翻了本該屬於石厚的酒水。

石厚瘋狂的大喊著,用力掙紮,想要掙開繩子,繩子割傷了他的雙手,額頭青筋爆裂,雙眼赤紅充血,好像隨時都要變成一頭真正的活生生的野獸,沙啞的大吼:“醫官!!醫官在哪裏!?醫官!獳羊肩,你醒醒……”

祁律看到獳羊肩突然倒下,眼神中並沒有任何驚訝,反而十分鎮定,只是淡淡的看著石厚瘋了一樣大喊。

在場雖然有些混亂,但是天子沒有發話,別說是醫官了,誰也不敢動一下。

石厚怒吼著:“醫官!醫官在何處!?快救人!晚了便來不及了!祁律,獳羊肩不是你的家宰麽!?救他,救他!!”

祁律的眼神很冷淡,甚至冷酷,淡淡的說:“律正是在救他。獳羊肩不願做一個不忠之人,其心天地可鑒,律也無法強人所難……石厚,你可有想過,是做一個英雄,還是做一個逞英雄之人?你死不足惜,但忠心耿耿追隨你之人呢,石家又要怎麽辦?”

姬林站在石階之上,目光睥睨冰冷,幽幽地看向石厚,說:“石厚,獳羊肩是為你而死,倘或你早日歸降了寡人,也不至於今日陰陽兩隔。”

石厚的眼神慌亂,不停的閃爍著,呼吸急促,越來越急促,因為呼吸太過急促,他感覺有些缺氧,頭暈目眩,沙啞的說:“不……救他,還來得及,救他,我歸降,我願歸降!只要你救他!!”

石厚瘋狂的嘶吼著,哪知道他剛吼完,祁律突然睜大眼睛,說:“你說的?倘或出爾反爾,或者耍賴,那便是小狗兒。”

姬林眉頭一跳,他很想問問太傅,是不是對狗子有甚麽誤解……

石厚眼睛一眯,心裏頭怪怪的,但此時他也顧不得太多了。眼睜睜看著獳羊肩倒在自己身邊,一點聲息也沒有,他的心臟幾乎要裂開,碎的稀爛……

石厚臉上掛著一抹狠戾,用嘶吼一般的嗓音大聲道:“我石厚願歸降天子,忠心不二,若違此誓,萬箭穿心!”

祁律微微一笑,眼眸中洋溢著得逞的光芒,對姬林說:“天子,石將軍立此毒誓,真心可鑒。”

“正是,”姬林也幽幽一笑,說:“既然如此,今日便散了罷。”

來圍觀大辟的卿大夫和諸侯們面面相覷,不知天子這是哪一出,好好兒的斬首大辟,怎麽突然就散了,天子不是恨石厚恨得牙根癢癢麽?石厚不是抵死不屈麽,怎麽斬首的風說吹過去就吹過去了?

石厚也愣在當場,虎賁軍替他松綁,枷鎖一摘下去,石厚立刻撲在獳羊肩身邊,說:“我已經歸降,快救他!救他!”

祁律微笑的說:“沒成想石將軍也如此關心我家小羊?不必擔心,律早知小羊忠肝義膽,絕不會獨活,所以偷偷換掉了他的毒藥,如今只是睡過去了,一會子便醒。”

石厚聽著祁律的話,愣在當場,終於明白那種怪怪的感覺是什麽,圈套,完全都是圈套。

那日裏祁律對姬林說,有辦法屈服石厚,說的便是下毒這個辦法。

獳羊肩手裏還有石厚給他的毒藥,祁律知道,按照獳羊肩的性子,絕對會和石厚一起赴死,而這個死法,就是石厚給他的毒藥,畢竟作為家仆,獳羊肩沒能完成石厚最後交代他的事情,用這種辦法終了,才能全了獳羊肩的忠心。

而且昨日晚上獳羊肩還特意給祁律煮粥,又默默的流眼淚,祁律便知道獳羊肩絕對早有打算,只是全都憋在心裏,對誰也不說。

於是就有了今日的好戲,祁律笑眯眯的說:“石將軍,你已經親口答應歸順天子,否則萬箭穿心,可不能做食言而肥的小狗子啊。”

姬林眼皮又是一跳,真是為狗子鳴不平,面子上冷冷的說:“寡人也明白了一件事情,石將軍並非是一個冷血,沒有軟肋之人,從今往後,寡人會死死抓住這塊軟肋,讓石將軍只能乖乖的為寡人賣命。”

他說著,瞥了一眼還在昏迷的獳羊肩。

獳羊肩感覺腹中很疼,頭暈目眩,突然便不省人事,等他稍微有些意識,微微睜開眼目,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榻上,而有人站在榻前,一身黑衣,身材挺拔,正緊緊的盯著自己。

“宗……宗主?”獳羊肩剛醒來,還很虛弱,聲音軟軟的。

站在榻邊之人,正是石厚。

獳羊肩喃喃的說:“我……我果然是死了。”

他第一眼看到了石厚,而且石厚手中握著一塊布巾,正在照顧自己,給他擦汗,所以獳羊肩第一個念頭覺得不可思議,但第二個念頭便覺得自己死了,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