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祁律:初吻(第2/13頁)

公孫子都那遊刃有余的笑容已經漸漸退去,眯著眼睛,黑漆的眼眸中透露著一股風雨欲來之勢,一把鉗住祭牙的下巴,死死盯著祭牙喋喋不休,想著法子謾罵自己的嘴唇,沙啞的說:“祭牙,你可看清楚……我是誰?”

祭牙被他捏著下巴,歪著頭仔細看了看,似乎看不清楚,還近距離的兩手扶住公孫子都的臉,仔細看了看,隨即慢慢的“嗬——”抽了一口冷氣,因著酒精的麻痹,讓他抽冷氣的動作變成了慢動作,眼睛一點點睜大,黑白分明的眼眸倒影著公孫子都俊美,卻遊走在怒火邊緣的臉孔。

祭牙震驚的手直打顫:“你……你……你、你……醜……”醜貨兩個字還未出口,公孫子都眯了眯眼睛,發出“嗯?”一聲鼻音,好似在威脅恐嚇一般。

祭牙瞬間很沒骨氣的改口,聲音還打著彎兒,說:“公、公孫閼?怎的是你?祁律呢!?”

公孫子都冷笑一聲,這才松開祭牙的下巴,重新坐回席上,淡淡的說:“你的好哥哥出宮去了。”

祭牙腦子裏打著結,因著看清楚了公孫子都,好似酒氣也醒了大半,但還是覺得頭腦暈暈,仔細一想,好像是這麽回事兒,太宰黑肩和虢公忌父款留他們在宮中過夜,祁律因為頭等不夠,所以只能乘夜出宮,回館驛去過夜了。

祭牙揉著自己的額角,頭疼欲裂,嘴裏小聲叨念著:“怎麽在宮裏過夜還能和公孫閼這個死人臉一間房舍?我這是觸了甚麽眉頭!”

公孫子都武藝超群,怎麽能聽不到祭牙說話,只是他此時此刻不想與祭牙這醉鬼多說一句,否則可能被祭牙氣死。

一時間房舍裏安靜下來,氣氛有些凝固,又有些尷尬,就在這時候……

叩叩——

是叩門的聲音,一個溫柔的嗓音從殿外傳來,笑著說:“祭小君子,您可休息了?”

這聲音極其耳熟,祭牙一聽,好似是太宰黑肩的聲音。

果不其然,門外之人就是太宰黑肩,黑肩隔著殿門,笑著說:“黑肩聽聞小君子不勝酒力,特意送來了醒酒湯。”

祭牙一聽,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和衣裳,勉強走著直線,出了內室,然後將舍門打開。

太宰黑肩便站在外面,也不知是不是外朝的月光更加明亮,從半空投射下來,映照在黑肩白皙的面容上,讓黑肩看起來溫柔極了。

祭牙突然想起之前去給太宰黑肩送移書信物的時候,正巧碰上他換衣裳,這麽一想臉色又紅了起來,趕緊說:“有、有勞太宰了。”

太宰黑肩親自端著醒酒湯,身邊也沒有寺人和宮女,他並不把醒酒湯遞給祭牙,反而輕聲說:“祭小君子,可否移步一二?”

祭牙一聽,好生奇怪,太宰黑肩顯然不是來給自己送醒酒湯的,而是來和自己說悄悄話兒的,還特意避開房舍中的公孫子都。

祭牙不知是甚麽事兒,還是點點頭,從殿中出來,將殿門掩起來,兩個人來到殿外的角落站定。

祭牙說:“不知太宰找牙,所謂何事?”

祭牙此時頭疼得很,酒氣雖被公孫子都嚇走了大半,但還未徹底散去,難受的厲害,只想撲倒在榻上,好生睡個大覺。

卻聽太宰黑肩幽幽一笑,說:“也沒甚麽,只是黑肩聽聞,鄭國大行隊伍中,有個叫做祁律的小吏,日前勾引了鄭姬,令祭相多有不快,如今已經到了洛師,再無後顧之憂,若是小君子不好動手,黑肩與鄭國已是自己人,需不需要黑肩代勞,將那小吏抓起來,是大辟還是分屍,不過一句話兒的事。”

若說方才之祭牙被公孫子都嚇得,酒氣去了一半,那麽現在,祭牙被黑肩嚇得,酒氣竟是去了八分!

祭牙一頭冷汗,後背也涔涔的冒汗,是了,差點子忘了,從老鄭城臨行的時候,叔父還交代了,到了洛師之後,就把祁律給殺了,以絕後顧之憂。

如今想起來,祭牙已經把這事兒忘到腦後,轉了十八圈兒了,畢竟祭牙和祁律已經約為兄弟,而且祁律幫助祭牙搞了一出菽豆宴,祭牙佩服祁律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不是假的,全是真真兒的。

祭牙打心裏忘了這事兒,就沒有坑害祁律的意思,怎麽可能下得去著手?

再者說了,祭牙心想,祁律現在與鄭姬完全沒了幹系,如此一來,也不用……不用再殺祁律了罷?

祭牙就怕太宰黑肩太過善解人意,趕緊搖手又搖頭,說:“不不不,不勞煩太宰了,這點子……這點子小事兒,牙自己能處理好,當真不勞煩了。”

太宰黑肩一笑,說:“即使如此,黑肩本想替祭小君子分憂,看來是黑肩多事了。”

祭牙抹著額頭冷汗,心裏還一陣陣發憷,幹笑說:“哈、哈哈,太宰言重了,言重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