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第2/2頁)

是一封求救信。

祁劍心當即不顧宗內長老阻攔,打傷兩名看管後山的護法,離宗而去。

結果在前往救援的途中,經過水陽時遭了尉遲氏的埋伏,幾個尉遲氏高手全部出動,他九死一生逃出一劫,豈料又在梟龍山下被擒龍幫擒獲,最後還是沒有逃過尉遲氏的黑手。

他被關在尉遲氏的水牢中度過十年,受盡折磨,等他找到機會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已面目全非。

而他逃出升天的時候,尉遲弘義已坐上劍神宗宗主之位,樂君皓化魔遭劍神宗、尉遲氏和左氏三家聯合誅殺,魂牌已破,無力回天。

“所以,我對樂君皓當初的遭遇知之不詳,那封信上也只寥寥數語,說他被人騙到宗外,被困於一片邪魔之地,受了重傷,大致在禹東仟州一帶。”祁劍心說起往事,情緒並無太大起伏。

樂小義和姬玉泫都為此感到震驚。

仟州,正是樂小義自幼生長的地方,也是樂君皓托周雲衫傳信,讓她回鄉的那個鄉。

這個真相與樂小義在那一卷《劍神宗本紀》上所看到的簡直是雲泥之別。

毫無疑問,這一切都是尉遲氏的陰謀。

不管是當初樂君皓失蹤入魔,還是後來祁劍心遭遇的坎坷,都是尉遲氏一手策劃。

尉遲氏數千年前將尉遲弘義送進劍神宗,就等著尉遲弘義掌權之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利用回天陣竊取劍神宗龍脈,如何能讓祁劍心和樂君皓阻了他們的道?

一開始被蒙在鼓裏的閻雲清後來必然是覺察蹊蹺懷疑尉遲弘義,甚至派人去查證了真相。

但那時一切都晚了,尉遲弘義大權在握,除尉遲弘義自己,劍神宗內還有許多尉遲氏的眼線,足以將閻雲清死死禁錮在劍神宗後山。

而樂小義是在這之後兩年才出生,姬千城說起過,樂君皓出事前就和左氏的左雲琴有姻親,兩人感情甚篤,甚至已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由此樂小義心裏便對真相有所猜想了。

樂君皓入魔,左氏不願再將左雲琴嫁給樂君皓,於是棒打鴛鴦,要將左雲琴嫁入尉遲世家。

樂君皓脫困後帶左雲琴私奔,二人隱居兩年誕下樂小義。

可這時候,仇人尋上門來,左雲琴被抓走,樂君皓將樂小義藏於牛車之中,只身引開追兵,後一去不返。

樂小義能想到的,姬玉泫自然也能得出相類的結論。

見樂小義聽祁劍心說完後就安靜坐著,姬玉泫心裏嘆了一口氣。

她了解樂小義,樂小義看似在認真考慮著什麽,事實上她眼神渙散,神思不屬,已被突如其來的真相沖擊得渾渾噩噩,無法思考了。

縱使往事如煙,但身生父親明明是豪俠之士,被人陷害致死,人都化作一抔黃土了,還被有心之人拿來算計,摸黑他的威名,將那些汙言垢語寫進歷史,供人傳閱,遺臭萬年。

連她自己,都要在這陰影下如過街老鼠,唯恐一個不小心被人發現了身份,惹來譏諷嘲笑倒還是小事,招惹了尉遲氏,就是殺身之禍。

無論是誰,都不會好受。

樂小義如此,姬玉泫心裏悶悶地疼。

放在膝頭的手被旁邊伸來的一只柔荑輕輕握住,樂小義驚醒過來,神態懵懂,姬玉泫沒說什麽安慰她的話,就只溫柔地看著她,她心裏那一處空落落的窟窿便吹進一股溫暖的風。

“我沒事。”樂小義回握姬玉泫的手,因有祁劍心在場,她克制著與之十指相扣的沖動,擡起頭來,“多謝祁伯父替晚輩解惑。”

尉遲弘義成為劍神宗的宗主之後就在卷宗上寫下祁劍心和樂君皓是死於狗咬狗的內鬥,只有他兩袖清風,撇得幹幹凈凈。

就算有人懷疑,繼承人只剩尉遲弘義一個,為了劍神宗的穩定,高層們對這種家醜般的內亂都選擇閉口不提。

“祁伯父。”樂小義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情,這才道,“想必當初,您與我爹的關系並非卷宗內所寫的那般敵對,否則,我爹也不會以魂印傳書向伯父求救,伯父亦不會不辭辛苦趕過去。”

“日前我在南陽鏢局時見了周雲衫前輩……”樂小義將樂君皓曾至南陽鏢局,並留下一言,讓她還鄉的事情告訴祁劍心和姬玉泫二人。

末了,樂小義一語驚人:“故而,我猜測,尉遲氏正在大肆尋找的君瀾劍,很可能就遺落在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