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3頁)

電梯關閉時,程越霖遠遠望來,淡漠的眼神對上他,指腹輕抹了下嘴角,帶著無聲地譏諷。

秦玦瞬間明白,對方是故意的,是在報復他上次在宴會上的話,或許也是因為他刻意安排的那場‘飯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的,逃避著之後的會議,不敢再去見她,怕會看到他們的親密,失去所有的分寸。

即便已經過去這麽多天,可每當想起那幕,心臟便升起密密麻麻的疼痛,難受得令人窒息。

秦玦從酒櫃開了瓶酒,坐在沙發喝著,試圖麻痹掉過於痛苦的神經。可喝完了一瓶,腦海中卻忍不住一遍遍回憶起阮芷音溫柔細語的模樣。

片晌,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從床頭的抽屜中取出一張新的電話卡,借著酒意撥通了電話。

緩慢的滴聲過後——

電話被人接通。

每一次,秦玦都不敢說話,怕一出聲就會被她掛斷,卻還是想聽聽她的聲音慰藉思念。

然而——

“喂。”

話筒裏的男聲悠然散漫。

緊接著,熟悉的輕柔嗓音傳來:“誰啊?”

“不知道,沒出聲,沒備注。”

“哦,可能是騷擾電話。”

“嗯。”男人不鹹不淡地應聲,似是放下了手機,卻沒掛斷電話,繼而道,“過來,幫你吹頭發。”

沒多久,吹風機的轟響驟停,電話那頭隱約傳來輕微曖昧的喘息。

秦玦握著手機的手青筋隆結,緊繃著下頜,自虐得聽著話筒中的一切,卻又舍不得掛斷。

少頃,他再次聽到了她的聲音:“程越霖,你吹得哪門子頭發,吹完了還都是濕的!”

帶著薄怒的嬌嗔,卻與印象中溫柔的她並不相符。

——

許縣,酒店房間。

等程越霖坐在床邊,認認真真地給她吹完了頭發,阮芷音躺在他腿上沒有起身。

她順手拿起一旁的手機,才發現剛剛掛斷的通話記錄。

最近,她總會接到這種不出聲的騷擾電話,每次都是不同的號碼,倒沒怎麽在意。

關閉通話記錄,打開微博。

最上面,是白天掃墓時的照片。

浮鞍山上都是零零星星的散墓,陳院長過去住在山腳下的村鎮,去世前同周鴻飛說過,希望葬在浮鞍山上,因為能夠看到孤兒院的方向。

他們走到時,院長媽媽的墓邊長了些帶刺的雜草,程越霖怕她割傷手,俯身忙活了會兒,獨自把雜草清空。

他的動作當然不太熟練,神色卻很認真。

回過頭,見阮芷音眼眸柔和地盯著他發愣,程越霖挑眉問了句:“怎麽,我太好看,又看呆了?”

阮芷音舒了口氣,幫他擦去額間的薄汗,笑著搖頭:“就是想告訴院長媽媽,我現在什麽都不缺了。”

方才凝望著他拔草的背影,這幾天對孤兒院陌生的悵然,似乎都在那刻抹平了。

他給了她新的歸屬感。

不缺一個家,也不缺那份偏愛。

回籠思緒,阮芷音點開評論,才發現一條留言——

[快看私信,加個微信。]

網名是@sususu亦旋,評論時間在同學聚會後。看動態,這人應該是蘇亦旋。阮芷音基本不用QQ,對方應該是沒聯系上她,順著共同關注摸到了微博。

點開消息欄的未關注私信,阮芷音才看到裏面一長串的消息,除了蘇亦旋發來的微信號,更多的,來自另一個人。

“在看什麽?”

程越霖見她皺著眉坐起身,湊近過來,撩著她耳邊的碎發問她。

阮芷音緩了口氣,將手機遞給他,老實交代:“這些私信,好像是秦玦發的。”

秦玦倒是挺有毅力,每天都會發幾條過來,噓寒問暖,節日問候,又是道歉又是想念的。

只是很不幸,全堆在了未關注私信裏,阮芷音壓根沒看到。

當然,看到也影響不了什麽,也就是多加幾個黑名單。

阮芷音從沒想過和秦玦牽扯不清,他其他的聯系方式已經被拉黑,大抵也就只剩下了這個方法聯系她。

若非特殊情況,程越霖每天都會接她下班,秦玦能找的碰面機會大多都被避開了。

現在想想,當初她車都已經修好了,程越霖卻還執意接她上下班,該不會是防備著秦玦去找她吧?

阮芷音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留著吧。”程越霖掃了幾眼秦玦發來的私信,流暢的下巴微揚,姿態閑散,“等孩子出生了,和他要份禮金。”

“孩子出生?”阮芷音凝眉看他,“哪來的孩子?”

他這話說得,好像孩子下一秒就能蹦出來似的。

“這不還是得——”男人的眼神輕飄飄地從她平坦的小腹略過,“看你麽?”

阮芷音下意識摸摸小腹,繼而斂了眼眸,沉默片晌。

“怎麽,不想生?”程越霖打量著她的表情,淡抿下唇,然後狀似漫不經心地開腔,“其實,要不要孩子都無所謂,我犧牲犧牲,也能陪你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