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3/3頁)

林成不知他話中意思,愣怔片晌,下意識看向他身旁的阮芷音。

程越霖順著對方視線轉頭,那雙桃花眼醞釀出令人沉溺的溫柔,嗓音卻雲淡風輕:“原來音音這麽……向著我。”

阮芷音:“……”

男人蓄意加重音節,讓她瞬間明白他的潛台詞:戲,總要演好。

而後,他目光對上林成,語氣顯得稀松平常:“霖恒只參與前期開發投資,其余工作還是由阮氏全權來做。”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訝異。

程越霖這麽說,就意味著他只會拿霖恒投資份額的部分收益。雖然阮氏出力多,但也解決了資金不足的困境。

他當然也不虧,但問題是,他為什麽這麽好心和阮氏分錢?

阮芷音看到爺爺滿目欣慰,林成眼露狐疑暗自盤算,微哽少頃,神色自若地點頭:“對,他說的沒錯。”

不管程越霖還留了什麽條件,但此刻送上門的好處,她會拒絕嗎?

當然——不會。

——

嵐橋市,機場大廳。

陣陣轟鳴由遠及近,航班緩緩降落。國內抵達的出口處,翟旭拎著文件包候在最前方。

向來面不改色的翟特助,此刻的表情卻隱隱透出幾分不平靜。

直到熟悉的兩道身影出現,翟旭快步向前,接過老板手中不多的行李。

嵐橋不比北遙涼爽,秦玦此時只穿了件淺青襯衫,西裝隨意搭在臂彎。

那張清雋面容神色淡漠,高視闊步地走出機場大廳,和蔣安政先後坐上停在出口不遠處的黑色邁巴赫。

航班起飛時,天氣還不算太好,中途遭遇氣流顛簸了一路。

秦玦這會兒輕揉著太陽穴,壓下那點不適:“先把公司要急的文件給我。”

翟旭松了口氣,打開公文包將最上面的幾份文件遞去,小心打量老板神態。

這些文件昨天都已發過電子版,秦玦不過簡單翻開幾眼,很快簽完。

隨後又重新交給翟旭,微頓了下,問到:“她有沒有聯系你?”

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翟旭面色陡然一緊,斟酌著回:“阮小姐沒有主動聯系我。”

阮芷音的確沒有主動聯系他,但他卻主動聯系過阮芷音。

秦母方蔚蘭得知阮芷音昨天辦的事,一大早便讓他通知阮小姐去見她。可他撥通電話後,對方卻語氣冷淡——

“我和秦玦已經沒關系了,或許秦夫人應該聯系林菁菲。”

這話他不敢轉述,從沉浸的思緒中抽離,翟旭果然看見老板此刻眉峰緊蹙。

蔣安政打量著翟旭躊躇的模樣,下巴微擡,笑道:“怎麽,難不成阮芷音那女人還真鬧著要取消婚禮?”

覺得好友的話有些刺耳,秦玦眼神不滿地望去,還未說話,便聽到助理有些僵硬地開口——

“這倒沒有。”

秦玦隱約松了口氣。

阮芷音的手機一直打不通,他心中著急生怕她出事,只好打給顧琳瑯。對方雖然態度不佳,但卻說阮芷音好得很,而後才掛斷電話。

這次是他有錯在先,雖事出有因,但只要她不拿取消婚事和分手這種話同他胡鬧,他總會好好跟她道歉。

蔣安政聽罷眼中卻似有譏諷,甚至忍不住在心裏說了句,果然如此。

阮芷音昨天裝模作樣地跟秦玦說什麽解除婚約,最後還不是默默咽下苦果,把話收了回去。

之後她還能不能和秦玦結婚,蔣安政不知道。但很肯定的是,這場新郎逃婚的談資,注定不會消停。

翟旭一看兩人神情,就知道他們是誤會了,咬咬牙道:“阮小姐的確沒有要取消婚禮,不過……”

秦玦見助理難得地支吾其詞,忍不住皺眉:“不過什麽?”

翟旭深呼吸給自己鼓了鼓勁,默念長痛不如短痛,將一長串話脫口而出——

“昨天的婚禮沒有取消,但阮小姐當場換了個新郎!賓客去了大半,儀式也都沒少,大晚上婚禮結束,阮小姐就坐著新郎的賓利頭也不回地走了。”

理都沒理匆忙趕去的他。

話音剛落,翟旭就看見往日還算溫和的老板捏在眼鏡邊框的手猛然頓住。

幾秒後,白皙修長的手骨節凸起,下頜線條緊緊繃著,腮幫似有微動,深沉如墨的眸子像是即將卷起狂風暴雨。

他死死盯著翟旭,大熱天,聲音卻冷得像是寒冬冰屑:“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