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嫁我自己

這不是人類。

扭曲的肢體,超凡的力量和速度,嗜血的習性……它和人類有關,但是它不是人類。

想不到啊,這個世界中竟然還存在著這樣的生物。

遠處的主幹道仍然傳來隱隱約約的熱鬧聲音,但這一片小巷裏卻是異常安靜,像是籠罩了一層結界,或者那些影視作品中出現的裏世界。

這只怪物慢慢地從司機的屍體邊上支起身,小巷昏暗,因此只有模糊的月光能照亮它的外表,在那碩大的頭顱上竟然有五只眼睛,而且分布不均勻,讓人看著就感覺生理不適。

“是女人……”這怪物扭過身,對我發出扭曲的聲音,“你不要動,不會痛的,一下就死了……”

“所以你是什麽東西?”

在一片寂靜中,新的聲音在小巷的另一端響起——我的真紀終於趕到了,並且解下了隨身攜帶的一振打刀。

鬼猛地回頭,看到了突然出現在街道另一頭的人,她看上去像是一個單薄瘦削的少年,但她的味道聞起來又是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女,而且也是稀血,香得誘人。

“第二個……”鬼露出了笑容,“真走運啊,兩個……”

不等這只怪物結束它的感言,真紀就已經擡起手,投擲出了手中的長刀!

刀身沉重,但在她手中卻像是單薄的手裏劍般輕巧,破空聲劈開昏沉的月色,徑直朝著鬼怪的面門而來。

怪物差一點就要被這振刀劈中,它閃避躲過,嘶嘶地笑:“好危險……竟然投出帶著刀鞘的刀,已經被嚇傻了嗎——”

“鏘啷!”

一聲清響在怪物的身後響起,它扭過頭,卻發現那個站在轎車邊,穿著西洋長裙的女人不知何時竟握住了這振帶鞘的刀,而此時她正緩緩地拔刀出鞘。

光線昏暗,它看不清這女人的表情,只聽她笑了聲:“無銘,丁子亂刃——真是好刀,有些大材小用啊……可惜。”

鬼怪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不對勁:“你們……”

但不等它說出什麽話來,這穿著洋裙的女子便幹脆地擲開刀鞘,刀鞘落地的悶響還未傳來,她便單手扯起繁復的裙擺,橫刀踏步,徑直沖鬼怪而來!

而在同一時刻,街道另一邊的少女也已經拔出了系在腰間的第二振刀,踏地借力,雙手握刀,刀鋒反射了昏黃的月光,她同樣選擇了突進,節奏和速度竟與洋裙女子一模一樣!

兩抹刀光在狹長的街道中晃過,刀身入肉的悶響與鋼鐵的震鳴交織,鬼怪的身軀以脖頸和腹部為節點被分成三段,它的腦袋在半空中打了個滾,渾濁的月光照來,那五只眼睛恰好看到了定格的那一刻——濃稠猩紅的血液向兩側噴濺,在刀鋒的帶領下拉扯出兩道互相連接的血線,它豎直地劈開了陰沉的街道,竟與潑墨有些神似。

在這血線的左邊是波浪般翻滾的西洋裙擺,層層疊疊的鵝黃沁上赤色;血線的右邊則是線條筆直又冷厲的羽織衣袖,厚重純色的黑沉洇開血漬。

洋裙女子劈斬的部分是脖頸,而羽織少女則對準了腰腹,她們的動作像是鏡面一般對稱,在各自劈開目標的同時也交換了彼此的位置,隨後又一起轉身,以如出一轍的動作震開刀鋒上的血液。

血液墨點般散開,兩人轉手,重新把刀鋒對準了最中央那已經分出三段的肉塊。

鬼怪的腦袋掉落在地上,灼熱的痛苦在它的脖子上蔓延,它的視線落在洋裙少女的刀鋒上——就是它砍斷了它的脖頸。

青色的,是沒見過的日輪刀。

“劍士……”

在吐出這個詞語後,鬼怪灰飛煙滅。

“ken侍……”我下意識地重復了一下這只怪物的遺言,愈發疑惑。

它在說什麽?妍姿?檢使?堅紙?劍士?犬齒?賢士?

可能性最大的應當是劍士,妍姿也有可能,但月光這麽昏暗,它看得應該不是很清楚,再說這種怪物還有沒有人類的審美也是兩說,因此姑且先當它在說“劍士”。

劍士這個詞匯和武士還是有不少差距的,回家就讓人去探查它。

說到回家……我回頭看了看沾滿血的轎車,愁腸百結。

萬幸,我在前世考過駕照,靠著來自未來的經驗,我勉強把車以及司機的屍首運回了家。

當然,幾乎要把杏的老爹給活活嚇死。

我現在大概也弄明白了齋藤家的仆婦是怎麽死的了,她的死因很可能和甘露寺家的司機一樣,他們被那種喝血吃人的怪物當做了食物,因此慘遭不幸。

我如實和我的老爹如實訴說了我遭遇的經歷,但老爹很明顯不相信什麽“鬼怪”的形容,他甚至以為我是被嚇破了膽子,以至於出現了幻覺。

沒辦法,我只好用第二套方案,讓真紀換了個說法來解釋眼下的局面——遇到了攜帶兇器的歹徒,歹徒碰瓷車輛,在司機下車時殺死司機,還預謀對大小姐不軌,於是路人路見不平行俠仗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