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夫君(第2/2頁)

撥開她額前汗濕的發絲,俯下身子,逐漸朝著她的面頰靠近。

他身上清冽好聞的氣息迎面襲來,裴蘇蘇心跳怦然,忙閉上眼,眼睫因為緊張而輕顫。

放在秋千繩上的手被他的大掌裹住,聞人縉溫柔含住她的唇瓣,細細描摹。

氣息糾纏許久,察覺有什麽試圖頂開她的牙關。

裴蘇蘇睜開眼眸,偏頭躲開。

“怎麽了?”聞人縉的面容近在咫尺,出口嗓音微啞。

“師尊,我融合了龍骨花的血脈之力。”裴蘇蘇面頰緋紅,眼眸如同噙了一汪春水,聲音細如蚊喃。

他們離得極近,裴蘇蘇甚至能數清他纖長的睫毛,還能看到清寒眸底,映出她的倒影。

聞人縉起初還不明白,龍骨花和親吻有什麽關系,待看到她面上羞意,隱約有了猜測。

“龍涎?”他問。

“嗯。”裴蘇蘇點頭。

聞人縉專注望著她,緩聲開口,嗓音低磁溫柔,“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麽?”

“你不該叫我師尊。”

“為何?”裴蘇蘇瞪大眼睛,沒反應過來。

聞人縉又一次傾身,這次湊到她耳邊,低笑著道了句:“該叫夫君。”

溫熱微喘的氣息仿佛羽毛掃過,癢意傳來,裴蘇蘇的耳朵騰一下紅了。

從前,他們結為道侶後,她都是“夫君”和“師尊”混著叫的。

時隔百年,又一次當著他的面喊出這個稱呼,心湖如同被丟進一顆石子,泛起陣陣漣漪。

聞人縉手臂繞到她膝下,將她從秋千架上打橫抱起。

為了保持平衡,裴蘇蘇連忙抱住聞人縉的脖子,“師、夫君你不會難受了麽?”

“嗯,不會了。”

聞人縉感覺得出,曾經那道壓制他欲念的禁錮,早已消失不見了。

他再也不必忍受痛苦,更不必擔心遭那人窺探。

小院的床榻跟主殿的大床比起來,顯得有些簡陋,只有個平平的床板,鋪了青色被褥,連床帳都無。

而且,如今正是白日,天光從敞開的窗屜透進來,屋裏光線明亮。

被放在床榻上,裴蘇蘇紅著臉,揪住聞人縉胸前的衣襟,埋首於他胸前。

聞人縉知她害羞,便耐心地安撫,指尖從她柔順青絲中穿梭而過,“莫怕。”

“……嗯。”許久,才等到身前傳來一道悶悶的聲音。

衣衫除去,聞人縉身上除卻天罰印記以外,還有許多紫色的細線,那是魔神詛咒。

裴蘇蘇的手指沿著細線的紋路撫過,心疼得不行,“魔神詛咒疼不疼?”

“不疼。”聞人縉捉住她的手,墨眸微暗,聲音沙啞。

過去,裴蘇蘇極少見聞人縉動情。

這次才知,原來他並非真的冷淡。

他也有凡人的七情六欲,只不過,不論何時都永遠溫柔。

晶瑩熱汗滴落,在被褥上暈出深色痕跡。

裴蘇蘇空咽了下,看向窗外,竟已是日暮西斜時分,夕陽映得天邊晚霞如火一般。

聽出她聲音微啞,猜到許是喉嚨幹了,聞人縉問:“要喝水嗎?”

“嗯。”

“我喂你。”

後來裴蘇蘇沉沉睡去,感覺身邊人在她額頭輕輕一吻,起身下床。

天色漸晚,裴蘇蘇休息得差不多了,坐起身子,穿上衣服。

聞人縉端著飯菜進屋,見她穿戴整齊,問道:“還要回去?”

裴蘇蘇有些心虛,“嗯。”

“為何不留宿?”將飯菜放在桌上,聞人縉走過來,蹲在她面前,幫她穿上白色絹襪,繡鞋。

他動作熟練,從前早已做過無數次。

“還有些事情要忙。”裴蘇蘇含糊帶過。

聞人縉並未懷疑,揉了揉她的頭發,“辛苦了。”

施了清潔術,拉著她走到桌前坐下,一起用膳。

之後,踩著天邊最後一絲光亮,裴蘇蘇離開後山,回到了住處。

進去之前,她深呼吸了好幾下,又用神識查探過,確認自己露在外面的肌膚沒有任何痕跡,才邁步走進殿內。

剛一進去,就聽到熟悉的聲音。

“你回來了。”

對上容祁灼灼目光,裴蘇蘇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嗯,今日有些忙。”

“辛苦了。”

聽著同樣的話,裴蘇蘇眉心一跳。

容祁毫無所覺,上前牽住她的手,拉她到桌前坐下。

看著一桌子剛吃過一遍的菜,裴蘇蘇閉上眼,頭疼地扶額。

“怎麽了?不合胃口嗎?”容祁問道。

“沒有,”放下手,裴蘇蘇重新睜開眼,剛接觸到容祁擔憂的目光就好似被燙到,主動移開了視線,“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