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第3/4頁)

然而他無親無友,生活簡單到了單調的地步,除了工作就只是一個人在家裏看書。

“沒有現實中的朋友,那麽網友呢?這方面有查過嗎?”五條悟問。

伊地知:“查過了,也都沒有異常。”

“所以,還是要實地走訪嗎……”我將資料紙闔上。

打開筆記本寫下:福利院、學校、辦公場所。

從前兩者可以知道醫生的其他信息,他人口中反映出來的未必是完全正確,但搞不好會提到什麽我們沒注意到的蛛絲馬跡。

我說:“因為警方不方便,所以醫生的私人工作室還沒有查過對吧?”

伊地知:“是的。”

我拿筆在“辦公場所”上用力畫了圈。

也就是說,這才是最重要的點嗎?

我將本子闔上,開始收拾東西。

“那就出門工作吧。”

我看了一眼五條悟,認命道:“……我開車。”

……

……

福利院能給出的信息並不多,畢竟他早已成年,距離他離開福利院都已經十余年了,哪怕是當年教導過他的院長老師,都很難再說出太多關於他的事情了。

大家印象最深的永遠是“胎記”。

“因為在脖子上嘛。”鬢角花白的女性不太好意思的說,“我當時還安慰那孩子,說胎記長得宛如鮮花,很可愛呢……但是他不喜歡我的說法,好像更生氣了。一想到自己弄巧成拙了,我就再也不提這件事了。但是第二天水野君就表現得和平常一樣,於是我就沒放在心上了……”

她說:“但是,水野君真的是很聰明的孩子。他會給比自己年紀小的孩子將奇奇怪怪的故事,到後來孩子們都不來纏著我了,都喜歡水野君。私心的說,我也松了口氣,畢竟我的工作也很辛苦嘛。”

我問:“抱歉,請問奇怪的故事是指的什麽?”

她也不大確定,停頓數秒後,說道:“……怪談故事之類的?還有神話什麽的。”

“他很迷戀這些嗎?”

“是的。所以聽說那孩子最後做了心理醫生我還覺得很不可思議呢。”

“不可思議?”

“你看,怪談、神話什麽的……和心理醫生這種理性又科學的東西豈不是完全在唱反調嗎?”她說,“長大之後開始覺得以前自己喜歡的東西太幼稚了……也有可能吧?”

我點了點頭,但沒有給出肯定的答案。

五條悟卻說:“這兩者並不矛盾,相信和信仰是不在一條線上的,所以無法作為比較。”

院長老師明顯是沒懂五條悟的意思,她只是感覺五條悟似乎不贊同她方才那句話,但還是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沒想到的是,這種違和感在了解到水野的學生生涯後會變得更加強烈。

與我們說話的是他當時的老師,他首先誇贊了水野勤勉好學這件事,又大加稱贊其聰明、心思細膩之類的,只是最後,哀嘆了一句:“可惜就是胎記的位置不太好……這讓他很吃虧啊。”

在老師發泄完自己對水野的正面感情之後,我繼續問道:“那麽,您對他還有什麽別的看法嗎?”

這次調查,為了蒙混過去,我們稱是電子雜志的編輯,專門來提前取材的。我故意在旁邊擠眉弄眼,說道:“如果全是這種嚴肅的台詞,就不有趣了。麻煩您說點關於水野先生的趣聞吧。”

“這個……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趣聞。水野他啊,對民間怪談很感興趣。我曾經還調侃他說:‘你要不去做民俗學者好了’。你猜他怎麽回答我的?他竟然笑著說‘這也不錯’。”

“那您是怎麽回答他的?”

“我說當然不行!你得先把現在的學業結束。”

五條悟在旁邊吐槽了一句:“……分明是他自己提出的。”

“說道這個,他還真幹過一件荒唐事。”老教師像是想起了什麽,對我們說道:“他自己捏了一個泥質的人偶放在宿舍裏,他認為這是某種智慧之神的化身。我問起來,就給我裝傻充愣說是‘買的吉祥物土特產而已’。”

“您知道那個人偶長什麽樣嗎?”

他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時間太久了,我也不記得了。但他好像很寶貝那個簡陋的泥土人偶,一直都帶著,前不久我去過一次他的工作室,還見到了那個醜人偶。”

我在本子上記下:人偶在他的工作室裏。

反正等會就要去他的工作室,人偶的全貌很快就要見分曉了。

到達目的地停好車之後,因為一直在奔波,我開始感到口渴了。於是我們去旁邊的大街上找了個自動販賣機。

尷尬的是,我們身上的硬幣似乎不太夠,我問他:“你要喝什麽?還是和以前一樣嗎?”

他看了一眼自動販賣機裏的內容,表情瞬間垮了下來,我這才注意到沒有他平時喝的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