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檢察官的手記(第2/5頁)

但是, 就目前情況下,X的值,是由零到10之間的、尚未能確定的一個數字。先得出Y的值也就是行不通的了。 例如,如果得出了對新海有殺意之人購買了農藥這樣的事實,我認為就可以得出X為有機磷化合物,它就是新海致死的原因這樣的判斷。

但是,如果不是那樣,X就永遠只是X而已。”

“方程式只能夠這樣列嗎?”

“只能這樣。假如還有另一條式子,例如像X-Y=3這樣的,就可以解。否則,就你方而言, 只有探求Y的值,別無他法。從腸壁的顯微鏡檢查、腸的內容物方面是什麽也沒有得到。實際上,我能夠說得清楚的只有這些。”

“通過藥物殺人,和由於疲勞或過於劇烈的運動引起的驟死,兩種情況都可存在,這簡直是一塌糊塗啦。原島君,你想想看吧。新海在四萬人的目擊之下死了。

誰也不可能加害於他。如此一來,連調查有關人員、嫌疑人員不在現場也是沒有意義的。有人擁有殺害新海的動機。把藥物搞到了手。但是,怎樣將它放入新海體內?

——等一等!”此時檢察官歪著頭想了想,“既然說是農藥麽,不是非經嘴巴攝入吧?皮膚吸收行吧?”

“對某一種農藥來說,是可能的。”

“球棒、捕球手套,有辦法在貼身襯衣上塗上的。”

“不過,這樣不會像新海那樣突然死掉。死前應有征兆的。有頭暈或者呼吸困難之類。”

“那麽,沒有辦法使它隔一段時間,像定時炸彈那樣使用嗎?”

“有一個辦法。”

“怎樣的?”檢察官有點兒咳嗽起來。

“包上膠囊或者糖衣,在比賽之前服下。”

“糖衣!”

高山檢察官此時想起了新海清出門之前服過阿普羅命片的事。將藥物混入其中並非不可能。

高山檢察官等不及端上咖啡來了。

“我去一下新海的家。”

原島沒有勸阻他,他補充了一句:“還不能斷定是用過藥物的啊。”

“我明白。”檢察官答道。

3

高山檢察官必須求出Y的值。但是,第一個困難,就是目前不能作正式的搜查。

不但不是正式的,還不能夠張揚。因為要顧及社會影響。由是所見之人,要問話的,理當僅限於已知新海屍體作過解剖的。為了不使這個有限的範圍產生恐慌,最好抓住一些線索。有了線索,身為檢察官便可以進行搜查。如果可以前進至此階段,即使X仍屬未知數,但知道Y的值就是可能的,他有自信可解決事件。但是,眼下只是需要新海清之死是他殺的理由。在檢察官記憶裏,知道解剖的人有四個:茂木老板、加治屋領隊、新海菊江、長岡阿伊子。老板和教練應當對新海的私生活所知不多的,而對於阿伊子,他覺得心裏沒有底。要能對話的,只有菊江了。檢察官也考慮過矢後七郎。不過還是覺得以後再見他比較適當。

菊江在家,檢察官在客廳與菊江相對而坐,周圍擺滿顯示新海輝煌成績的獎杯、獎旗和獎品。

“上次真是打攪您了。”檢察官先致歉意。

“不必客氣。”

“解剖報告中必須向您報告的一點,是毒物致死的可疑甚大啊。”

“您是說,新海是被人殺害的嗎?”菊江吃了一驚。

“雖然還不能這樣斷定,但也不宜放過可疑之處。所以我要請您多多支持我的工作。”

“要支持您的工作,應當怎麽辦才行呢?”

“首先,在事件水落石出之前請嚴守秘密。包括我今天來過、提過什麽問題——請對您的妹妹也不要提及。”

“……”

菊江點點頭,垂下睫毛長長的眼瞼。

“那種叫做阿普羅命的藥片還照原樣放著嗎?”

“還在。我去拿來。”菊江立即去取來。

這是個容量100片的小瓶。片劑還剩有一半左右。

“新海先生之外的人也服用嗎?”

“是的。”

“平日可接觸到這藥片的人有誰?”

“就是他本人、我、和阿伊子吧。不過,很久以前不是這瓶子的,新海曾要矢後服用,把那瓶給了他。”

“這藥瓶是放在茶室裏嗎?”

“是的。”

“出入茶室的人就是剛才提過的四個人嗎?”

“客人大致是來這個客廳的……”

“那麽,不妨說,只有矢後君是作為家人那樣看待的啦?”

“可以這麽說吧。因為矢後先生可能會和阿伊子結婚。”

“這藥是什麽時候買的?”

“我記得是他去世前十天左右。一天要吃五片的,不過有時也會忘記吃。”

“在哪裏買的呢?”

“順路的藥局吧。”

“這瓶藥片買回來頭一次打開服用時,的確是包裝完好的嗎?”

“我覺得是沒有問題的。藥是讓兒子去買的,新海自己開封。他對這種事很敏感,如果是已被開過了的,肯定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