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膽堿酯酶之謎(第3/5頁)

十時許,香代所指示的負責人嵐鐵平自外邊歸來,他走上階梯,消失在似乎通向裏屋的門後面。因門口上方有“洗手間”的標志,刑警便過去看了一下。門內是狹窄的走廊,洗手間在左側,盡頭處的門上寫有辦公室的字樣。

笛木刑警當晚所見僅此而已,沒有任何出格之處。估計新海清的死會使這裏的經營蒙受損失,但似乎也是僅此而已。笛木刑警憑一杯咖啡賴在那裏期間,只有一點使他有點在乎。一個男人推門進來了——事後他在腦海裏整理一下對這個男人的印象,亦沒有特別不同之處。收銀處的香代對那男人微微俯一俯身打招呼。那男人打個招呼,正眼也沒朝店堂望一下便徑直穿過台階,消失在剛才刑警去過的門後。

看情景也可以是熟客就座前上洗手間的,但那男子並沒有再出來。但是,可能也是毫不奇怪的事。或許只是飲食店進貨上或其他方面有關的人,到辦公室來拜訪嵐鐵平談談生意而已。笛木刑警打算等等看那男子和嵐鐵平再次從那門裏走出來的情形,但二人現身之前,已是小店打烊的時間——十二時了。於是,他產生了一個念頭。

嵐鐵平恐怕要將營業收入放入保險櫃吧。剛才那男子莫不是會計師之類的,在關門之前得待在辦公室裏吧。

入口的門上掛了簾子,沒有新的顧客進來了,店內客人數目逐漸減少。服務生急手急腳地清理空下來的桌子,擺正椅子的位置。一個像是住得遠的女服務生看來要先走了,和同事客氣地告辭。

笛木刑警下了一個決心,慢悠悠地站起來朝收銀處走去。

“您要走了嗎?”香代說道。

刑警這樣說道:

“其實我是一個刑警。”

香代面露驚愕之色。

“我想打擾你一下。如果你能抽點空的話,到‘中國面條’那邊談談好嗎?不會有麻煩的。我在大門外等你。”

“……”

刑警沒有聽對方的回答。但是,保原香代將遵囑行事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在大街等了約十五分鐘。夜晚的街頭此時像是落下一張幕,又似是剛剛才開始。在一夥顧客走出來、店裏燈光熄滅之後,準確地說是十分鐘後,出現了香代的身影。

“我在這裏。”笛木刑警揚揚手。

保原香代與刑警碰了面,一臉困惑不解的樣子。

“我什麽事情都不知道,您想了解什麽呢?”她說道。

“住哪裏?”

“世田谷……”

刑警先邁開了步子。

4

笛木刑警看著眼前的保原香代,就想起了自己的女兒,這對於身為刑警的笛水時三郎而言,難說是一件好事。而且,因為尚未定為案件,即尚未可清晰界定為工作,所以雖然出示了證件,當走入內街,進入還在營業的中國面條店相對坐下時,他感到很別扭。香代那邊肯定也是如此。刑警的心情影響了姑娘吧。

“你為什麽要撒謊?”香代先開口說道。

“撒謊?——我撒了謊嗎?”

“你在火葬場不是說過你是新海先生的遠房親戚麽?”

“啊、啊。”’笛木刑警想起來了,“對不起。我當時覺得如果不那樣說的話,你什麽都不會說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說出某些情況?”

“我幹這一行20年啦,”笛木刑警說,“跟許許多多的人打過交道。對於人來說,雖有善人與惡人之別,但我20年刑警生涯所練就的,是區別可以信賴的人和不可信賴的人。”

“……”

“我當時馬上就覺得你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

“你這樣做有什麽必要性嗎?”

“因為我希望你不向其他人提及我問過你問題、問題的內容以及這樣做的原因。”

“與新海先生的事情有關嗎?”

“是的。這事情尚未至於說是誰做過了什麽。而是處於要知道可能有人做過什麽的階段。所以,你是否可以信賴就是一個特別的問題。”

“是有關新海先生個人的事呢,抑或與飲食店有關?”

“可能與兩者都有關連吧。——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嗎?”

保原香代此時的表情頗為奇妙。感到她表情奇妙的自然是笛木的主觀印象。這裏面的謎底是什麽呢?例如,是悲傷的因素?是嘲笑的因素?或者是其他的因素?

雖然笛水尚未知道底細,但香代表情上的變化,看來說明她知道一些內情。

“我知道的事情,”香代答道,“我會告訴你。不過我覺得很不自在。”

笛木從此時起又變成刑警了。他的話沿著一條線吻合起來。

“迄今,新海清和嵐鐵平之間有沒有過爭論或者吵架?”

“我沒有看見過。”

“為了經營上的問題,或者為了女人而……”

“沒有。”香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