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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信片。”香織說,“用明信片來申請。雖然現在通過電腦、手機申請的試映會特別多,但我們從來不參加那樣的申請,因為那些方法太容易了,參加申請的人肯定很多,中選率就會很低。而寫明信片又費時間又費錢,大家一般都會對這種方法敬而遠之。所以中選率反而很高。”

“哦,確實是這麽回事。”

“也有既可以通過網絡也可以通過明信片申請的試映會。那種時候,也是寫明信片申請的中選率高。可能抽簽時,網絡申請和明信片申請是分開進行的吧。所以,我們雖然沒錢,但總斷不了郵政明信片。”

“確實如此,原來是這樣啊。”

“再就是,信息來源也非常重要。在手機上能輕易查到的信息,競爭肯定很激烈,所以要盡量找網絡上沒有的信息。”

加賀停下腳步。“比如電影雜志?”

“對了!”香織豎起手指,“但實際上,光靠這個還不行。因為看電影雜志的人,都是特別喜歡電影的人,所以看這種雜志的人申請試映會的概率很高。所以需要關注的是普通雜志的電影欄目,而且不是女性雜志,是男性雜志。”

“為什麽這麽說?”

“加賀先生,你不知道吧?女人最喜歡省小錢,所以會樂此不疲地申請試映會這樣的活動。而大多數男人會認為,與其這麽費時費力,還不如直接花錢去看呢。”

加賀用力點了點頭,繼續慢悠悠地向前走。“讓我長見識了。”

“這些可不是冬樹想到的,都是我總結出來的。冬樹呀,他要想看什麽電影,總是著急去買預售票。你可以試一次看看。按我說的做,肯定會中選的。”

“好,我下次試試。”

可能是照顧到香織的身體,加賀的步子很慢。和他並排走在一起,香織一點都不覺得疲勞。很快,前面出現了一座橋,加賀告訴她那是江戶橋。

穿過一條寬闊的馬路,他們走上了橋。緊接著,是一段台階,前方是一條地下通道。香織突然想起,新聞上說案發現場就在地下通道內。

“這兒就是……”

“是的。”加賀點了點頭。

這是一條窄而短的地下通道,刺眼的燈光明晃晃地照著白色的墻壁。

站在通道裏,香織的身體開始瑟瑟發抖。並不僅僅因為天氣很冷。這裏發生過殺人案,而且冬樹被認定是兇手——這個事實像一堵無形的墻向她壓來。她無處可逃,只能被壓倒在地。

“你沒事吧?”加賀問。

香織擡頭看著加賀。“加賀先生,請你相信我。冬樹他沒有殺人,他不會殺人的。請你相信我,求你了。”

雖然心裏明白在這裏再哭叫也沒有用,香織還是忍不住喊了出來。她的聲音回響在狹窄的地下通道內。

加賀投來的目光冷靜而透徹。這就是刑警的眼睛,香織心想。他的神色分明在說,他只相信事實,絕不會感情用事,剛才她那番話是不會動搖他的想法的。

可是,接下來加賀說的話卻完全顛覆了她的想法。是的,我知道——他這麽說。

“哎?”香織凝視著加賀的臉,“你知道……”

加賀點了點頭,向出口走去。香織慌忙跟了上去。

走出地下通道,加賀指著面前的路說:“遇刺之後,被害人就是走過這條人行道,向日本橋走去。”

“嗯……這個我是看新聞知道的。”香織嘆了一口氣,“偏偏是那個地方……”

加賀有些不解地皺了皺眉,但很快就明白了。“對了,我聽松宮說了。你們是搭車來東京的。”

“嗯……”

“是啊,那裏有你的回憶。那我們就到這兒吧。”

“不,我想去。”香織幹脆地說,“我想再去看一次。”

“好。”加賀說。

兩個人並排向前走去。這裏是東京的中心地區,而且現在還沒到深夜,但這條路上卻幾乎沒有行人,也沒有過往車輛。遇刺的人從這裏走過確實很難被別人發現。“抱歉,我這樣問也許很失禮。”加賀說,“孩子的事情,你準備怎麽辦?你現在的情況,養育孩子面臨很多困難吧。”

“你是說最好別生下這個孩子?”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我要把孩子生下來。”香織打斷了加賀的話,邊走邊把右手放到肚子下方,重復了一遍,“我要把孩子生下來。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我真的就成孤身一人了。我知道會很難。沒有父親,這個孩子也許會吃很多苦。不過,我會想辦法的。我會想辦法活下去。”

香織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語氣,好像同時也在對自己宣誓:是的,我絕不能倒下!為了這個孩子,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加賀沒有說話。他是怎麽想的呢?香織悄悄扭頭看他的側臉。他只是直直地面對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