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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身上的電動車駕照顯示,此人名叫八島冬樹,二十六歲,現住足立區梅田。晚上十一點左右,嫌疑人曾給手機通信錄中名為“香織”的人打過電話。警方和此人取得聯系後,得知對方是一位名叫中原香織的女子,和八島冬樹是同居關系。接到警察的電話後,中原香織立刻趕到了醫院。但現在因為悲傷過度,還無法回答問題。

經青柳武明的家屬確認,在八島冬樹身上發現的錢包、在濱町綠道發現的公文包均為青柳武明之物。

目前已經得到確認的信息就是這些。現在將根據這些信息,確定偵查方案和刑警的編排。

因為案件調查工作剛剛開始,大家看上去還略有些嚴肅。但松宮覺得和以往的會議相比,氣氛已經輕松了很多。理事官和管理官不知在交談什麽,不時露出潔白的牙齒,主席台上的其他領導看上去也很從容,就連松宮身邊的刑警們也都是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大家肯定都覺得這不是件棘手的案子吧。

偵查會議結束後,刑警們各自集中到擔任不同任務的小組。松宮和加賀都屬於小林領導的指揮小組,負責鑒定調查工作。這項工作一般是調查被害人的全部信息,但這次的情況有些特殊。

“首先需要查清八島冬樹和被害人的關系。松宮你們現在去八島冬樹所在的醫院。和他同居的那名女子從昨天夜裏就在醫院,估計這會兒也應該安定下來,可以回答問題了。負責取證的同事正好要開車過去,你們就跟他們的車。”

“明白。”聽完小林的指示,松宮回答道。

“八島冬樹本人如果能恢復意識就好辦了,但也不排除意外情況。總之,你們盡力而為吧。”小林的口氣聽上去比平常要樂觀一些。

坂上和日本橋警察局的一名年輕刑警搭档,負責取證工作。年輕刑警開車,加賀坐在副駕駛座,松宮和坂上坐在後排,一行人驅車趕往醫院。

“真希望能快刀斬亂麻,快點結案。”車開動後,坂上開口說,“希望八島冬樹這家夥能起點作用,自己老老實實招供。而且最好沒什麽內情,和被害人沒什麽關系,就是看見有錢人想搶錢而已。”

“他搶走了錢包和公文包,我想應該是劫財。”

“要是這樣就好了。不過也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那種地方怎麽會發生搶劫案呢?就算行人不多,可再怎麽說也是在市中心啊。而且時間也不算太晚,難道不怕別人看見?但凡是個正常人,就不會幹這事。”

“也許那個時候他不太正常?比如嗑了藥什麽的。”

“如果有這種情況,剛才的會議上會有人報告的。嫌疑人被送到醫院後,肯定要進行各種檢查,包括驗血。現在能想到的只有酒後行兇這種可能。可是,從嫌疑人持有兇器這點來看,又像是蓄意行兇。真見鬼!現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八島冬樹身上了,希望這家夥能有點用。”坂上焦急地撓了撓頭。

松宮凝視著副駕駛座上加賀的後腦勺。加賀沉默地面朝前方端坐著。看得出,只要搜查一科的人不征求他的意見,他完全不打算加入他們的談話。

從昨夜開始,地域科的巡查佐伯駐守在醫院負責聯絡工作。據他說,八島冬樹現在在綜合治療病房,情況沒有任何起色,還不能探訪。

“那個姓中原的女人呢?”松宮問。

“一直在候診室的角落裏坐著。剛才她說去便利店買點東西,估計馬上就回來。”

“她在這裏待了一夜?”

“是啊。”

“不是不能見病人嗎?在這兒待著也沒用啊……”

“話是這麽說……”

松宮嘆了口氣,和加賀、坂上對視了一下。

“怪不得剛才的會議上說她悲傷過度,無法回答問題。估計嚇傻了吧。”坂上壓低聲音說。

等中原香織回來的這段時間裏,他們聽主治醫生介紹了情況。這是一位四十五六歲模樣、身材消瘦的醫生。在結束對八島冬樹長達五個小時的手術後,他和其他醫生輪班休息,隨時觀察著病人的情況。醫生略有些為難地說:“專業介紹我就不講了。目前最嚴重的情況是頭蓋骨開放性骨折,對大腦造成了影響,導致病人失去了意識。簡單地說,就是這個情況。”

“應該有恢復意識的可能性吧?什麽時候能恢復?”

面對坂上焦急的提問,醫生搖了搖頭,冷冷地說:“無可奉告。這麽說吧,他有可能永遠無法恢復意識,但是也不排除有立刻恢復的可能。當然,昏睡幾個月之後又奇跡般地恢復意識的例子也不少見,不過更多的是永遠無法恢復意識,只能保持植物人的狀態。”

松宮從斜後方清楚地看到坂上的肩膀泄氣地耷拉下來。他知道,此刻自己的背影一定也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