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個謊言 04(第3/3頁)

“也就是說,”他再度說道,“早川小姐是正在進行把杆練習的時候掉下去的,所以她會穿著舞鞋。而她之所以還穿了襪套以及與季節不符的厚衣服,也是為了保護身體不被夜風吹冷。”

“有關著裝的謎團是解決了。但即便是這樣,也不能否定自殺的說法呀。或許是她在練習中一時沖動想死了。”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這種可能。可是我們更願意考慮另外一種可能性。”

“什麽意思?”

“雖說芭蕾舞的課程練習很關鍵,但聽說伸展運動也很重要。特別是在課程結束後,可以說是必不可少。我聽說非常傳統的一種做法,就是一條腿放在把杆上的伸展運動。這麽說來,我倒是見過幾回舞蹈演員做這種動作。”

美千代做了個深呼吸。她意識到自己的心跳正在逐漸加快。

狹小的車中回響著加賀的聲音。

“在陽台上練習的早川小姐當然也會在完成練習後進行伸展運動。也就是說,她應該是把一條腿放在陽台的扶手上。而這裏就出了一個問題:陽台的扶手比訓練室裏的正規把杆要高。如果只是為了保持身體平衡而抓住扶手,她應該不會注意到扶手與正規把杆之間些微的高度差別,然而一旦將腿靠在扶手上,就會因為扶手過高而不便於做伸展運動。於是早川小姐就準備了一個小小的平台。她應該就是站在那個平台上,再將一條腿放在扶手上伸展。”

“你說的簡直像你親眼看到了一樣。”美千代說道。她臉頰有些僵硬,有意識地不讓聲音顫抖。

“她用的平台,就是放在陽台上的空花盆。只要將它倒著放,高度就正好。將花盆翻過來的時候,我們看到上面有幾個圓形的痕跡。鑒定的結果表明,那應該就是舞鞋的痕跡。”

車駛入美千代熟悉的街道,離公寓也近了。一定要沉著,她暗自說道。沒關系,無論自己如何可疑,只要沒有證據,他們就不能怎麽樣。

“話說到這裏,您應該明白我想說什麽了吧?早川小姐站在平台上的時候,有一條腿是靠在陽台的扶手上的。這看上去是種很不穩定的狀態。假如這個時候有人從一旁抓住早川小姐站在平台上的支撐腿往上舉,她的身體就能輕而易舉地翻出欄杆。”

“你想說那是我幹的吧?”

“我們只是在尋找兇手。”加賀的聲音沉著得令人生厭,“根據我們的推理,兇手雖然在逃走之前並沒有什麽多余的舉動,但還是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移走花盆。恐怕是因為保持現場的樣子會讓人看出犯罪的手段。兇手將花盆放在陽台的一角,讓它看上去跟芭蕾舞毫無關系。這也就意味著我們要做的事,就是尋找我們認為碰過那個花盆的人。”

美千代終於領悟到剛才加賀提起花盆的理由了。真實的意圖在這裏。表面上說起來像是無關緊要,實際上是在確認她有沒有碰過花盆。

“剛才我也說過了,我確實碰過花盆。但那是我幫她搬家時的事。”

“我知道。您說您戴了手套,對吧?”

“嗯。”

“所以,”加賀放慢車速。公寓就在眼前。“我們想讓您給我們看看那個時候用的手套。”